孟夫子听了孟辞利这番高论,颇为赞许道:“老三见事透彻,很有些头脑,不枉为父时常教诲。正是这个道理,但出了这门,咱们便谁也不可再提起。”三人连忙点头,口称“遵命”。
辞君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嘻嘻地道:“爹爹,适才说了四家,还剩儒家高手没有说呢?您一并讲与我们听,可好?”
孟辞利似有不悦,嗔怪道:“小妹,儒家的自不必说了,咱们万卷阁也有不少高手,但决计与无涯派惨案无涉。这想必适之老弟也是明了的,是不是?”说着望向了张适之。
张适之连忙道:“这个自然。孟前辈和我先师祖乃是至交,师祖临终时专门交代,要我来咱们万卷阁禀告详情,可见两家情谊之深。对此,小道是明白无误的。”
孟夫子哈哈一笑道:“君儿所言,无非好奇,老三何必扯那么远呢?说起咱们儒家流派,源远流长,向来以孔孟之道立身。世人往往误以为我们只会死读经书,顶多舞文弄墨,做个酸腐文人。其实,至少我们万卷阁,可是讲究既读六经,又学六艺的呢!”
说着,指了指孟辞利道:“就拿老三,文章写得是不错的,但‘圣心真诀’功法修习也很见长进,七十二路修齐剑法也略有小成,在江湖上可算得上高手了。”
又点了点辞君,慈爱地道:“我这小女儿,一向古灵精怪,平日里被我宠坏了,功夫就差了些。偏偏学了套春秋霸王枪,适之你是见过她耍弄的。唉,女娃不像个女娃,将来可怎么嫁得出去呦!”
辞君顿时面红耳赤,低低地道:“爹爹莫要取笑我。都怪您老人家不公平,不知道何时,竟将本门绝学圣心真诀传给了三哥。我倒是想学,可也没机会啊?”
张适之见这些话多涉及万卷阁不传之秘,自己听了非常不妥,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微微闭眼,以示充耳不闻。
孟辞利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口中却谦虚道:“爹爹谬赞,辞利功夫还差得远,尚需爹爹再好好教上几年,也许能及得上爹爹一两成……”
孟夫子摆摆手道:“适之,你算不得外人,听一听也无妨,不必见外。咱们万卷阁,除了儒家典籍外,数十年来还搜集了不少其他四家的书籍图谱,待适之身子骨硬朗些,有时间尽可查阅。年轻人嘛,多学些东西,博采诸家之长,不亦说乎!”
辞君大喜道:“小道士,可真走运!咱们阁里这些宝贝书籍,爹爹可一向珍视得紧,连我都没进去看过几回呢!”
孟夫子哈哈一笑道:“言归正传。咱们万卷阁功夫,自然以儒家为宗旨,讲究克己复礼、亲仁爱人,都是堂堂正正的路数。说到掌法,我二十年前创的一套‘拍案惊奇掌’,倒还有些名头,勉强能与前边说的几家掌法比较。不过,我只传了老大辞功一人而已。”
张适之知道这掌法必然是极为厉害的功夫,只不过孟夫子自谦才这么说。当今世上,会这套掌法的仅仅孟夫子和孟辞功两人而已,自然与无涯派惨案无关。
孟夫子却又忽然长叹一声,道:“我万卷阁内功有圣心真诀,外功有修齐剑法、春秋霸王枪、拍案惊奇掌等诸多绝技,应该说挺立武林足矣。但老夫多年来一直心存缺憾,就是这炼丹术差点意思,倒与无涯派鲲鹏老兄差得远了。”
张适之听了这话,心中豁然一亮,道:“前辈勿忧。晚辈既已忝为无涯派掌门,师祖已传造化神炉于我,现在便可取出来请您瞧瞧,或许会有所助益。”
孟夫子听到这里,激动地搓了搓手道:“适之,这怕不好吧?我听鲲鹏老兄讲过此物,知道乃是掌门信物、无涯派至宝,怎好轻易拿出来给我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