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怕为什么不试试?”皇后似乎在步步引诱他。
“你难道就甘心白受这么多年的苦?”
萧祁垂下眼睑,“三皇子没了,田氏也没有几天好日子了。”
皇后冷笑一声,“你当真觉得,你这些年遭受的苦难都是田氏一个人造成的?”
当然不是。
——萧祁心中很清楚。
除了田氏以外,最大的罪魁祸首应当要属他那位好父皇了。
若不是他放纵田氏至此,宁妃不会被田氏逼得,不得不提前催生,悄悄送走他。
他这么多年的苦难都是他们造成的。
上位者的放纵无为,狐假虎威者的心狠手辣、步步紧逼,造就了他自出生起就颠沛流离的十几年苦难。
萧祁悄无声息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看来还是有几分血性,会恨就好。”皇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萧祁心中仍有疑虑。
“我不明白,为何是我?”
“魏王登上那个位置,殿下也一样是太后娘娘。”
魏王就是那位二十多年前从马上摔下来、跛了脚的大皇子。
皇后冷笑一声,“呵——那个贱种?”
“那个贱种登上皇位,恐怕第一个就要对我和福安母女俩下手。”
……
萧祁不在京师长大,对京师的情况虽然知道一些,但是了解得并不细。
他出来以后,问宁妃身边的亲信,才知道皇后娘娘和福安长公主母女俩与魏王有旧怨。
且这仇怨结得还不轻。
……
再三思索后,萧祁最终还是答应了皇后娘娘说的事情。
他委曲求全,像个苟且偷生的蝼蚁一样,活了十四年。
他想换种活法,想光明正大地恢复自己原本的姓名。
可是等皇后那边准备好了一切,当他即将跟着皇后去见陛下,让当年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一天,他突然收到了某样东西。
是一根绿色的丝带,用来绑发的丝带。
丝带已经洗得发白,材质并算不得好,但上面绣着一枝小巧精致的兰花,栩栩如生,看着就惹人喜爱。
萧祁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孟姐姐的东西。
上面那枝兰花还是她自己绣的,她说自己从前绣的最好的是茱萸,后来才练会了自己喜欢的花卉。
他看到这根丝带,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们在用孟姐姐威胁他。
……
再说起另一边的孟衡,
连续颠簸数十日后,孟衡被人带到了京师郊外的一座山上。
她被他们一路蒙着眼睛带过来,一直被他们困在屋子里,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们看守得极严,她根本找不到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他们照常供她一日三餐,或许他们都受过特殊训练,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话,他们个个都像是木头。
一切都十分的平静,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
他们拿走了孟衡束发的、那根用得半旧的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