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曰,封,宿氏凌璋,为京城禁军都骑尉,官从七品,下月初七前到卯……”
终于到了赐封官职的日子,宿凌璋和其他新科学子一起,在大殿前跪成几排,接受了皇上赐封的官职,文举的学子被封完后,才轮到武举的学子。
“谢皇上!”
宿凌璋双膝跪地,俯首迎臂,从传旨公公的手中接过了封官圣旨。
漫长的仪式结束后,宿凌璋和张自秋一同出了皇宫,准备回行馆收拾行囊回乡,张自秋哼着小调,步伐轻快,趁着街上人少,他喜滋滋地展开圣旨,抖了抖道:“这红底黑字的圣旨,可真好看啊!”
“是啊!真气派!”
宿凌璋也难掩自己的兴奋,展开了自己的那份圣旨细细瞧着,这圣旨的质地细腻华贵,祥云锦段在阳光下闪着细密的光芒,像一件艺术品一样精美,可当宿凌璋看到圣旨最后面的内容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这七品的都骑尉,年俸才20两?!”
宿凌璋欲哭无泪,她在心里悄悄盘算了下,20两也就勉强够自己和老娘吃饭的,张自秋说得果然没错啊,大齐的武将待遇很低,俸禄更是少得可怜。
张自秋看到了宿凌璋的表情,便用手肘碰了碰宿凌璋的肩膀,安慰道:“哎哟,别担心,虽然我只被封了一个刑部的小文吏,但我的俸禄可比你多多了,我家里只有一个妹妹,花不了多少钱,到时候我肯定会接济你的。”
宿凌璋回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哟!你现在才知道不好意思啊?”张自秋故意调侃道,“你和你老娘刚到我们村的时候,就是我爹和我娘收留了你们,我爹见你娘痴傻,你又年幼,还把隔壁院子的空房子修缮出来,让你们住下,后来我爹娘都去世了,我和我妹妹也没少照顾你们,我们都做了十年的邻居了,你现在才觉得不好意思啊?”
宿凌璋没料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从张自秋的口中“套”出了一些话来,原来“自己”和老娘是后来才搬到张家村的,还被张自秋一家收留,从那以后,两家就做了邻居,而“自己”和张自秋之所以能成为如此要好的朋友,想必也是因为自小相识。
可是,宿凌璋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解开,老娘带着“自己”刚到张家村的时候,就已经是痴傻的状态了,既然痴傻,为什么还要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宿家村,跑到这么远的张家村来呢,还有,“自己”的爹去哪了呢?难道在这之前,爹就已经去世了吗?
最重要的一点是,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八岁,就已经在女扮男装了?
“喂!你怎么了?”张自秋见宿凌璋忽然半天不说话,急忙解释道,“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啊,我知道。”宿凌璋回过神来,“我只是在想,原来我们都已经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了啊……我以后肯定好好当差,争取升官,这样能多些俸禄。”
“嗯,是啊!”张自秋赞同道,“你老娘平日里全靠给人做些女红活儿养活你,不过现在好了,你有官职了,以后可以让她过得好些了!”
闲聊之中,宿凌璋又知道了一些事情,“自己”那个痴傻的老娘,也并不是完全不能自理,只是脑子有些糊涂,想不起来之前的一些事情,不过,老娘倒是拥有一手绝妙的女红活儿,不管是缝的针脚,还是绣的花纹,都是方圆几个村子里最好的。
考科举之前,张自秋一直在县城里给人做零活来养活妹妹,顺便也帮“自己”的老娘接一些女红活儿,而张自秋的妹妹则在家中操持家务,还经常帮“自己”照顾痴傻的老娘,空闲的时候,也跟着老娘学一学女红活儿。
除了这些之外,宿凌璋还知道了张自秋比自己大两岁,而张自秋的妹妹,叫张亦夏,只比自己小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