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佯装嗔怒地质问。

褚立海轻咳一声，“这倒不是。”

这一刻，他想起了赵芜灵。曾经，赵芜灵也会给他做衣服，那时候，他们还很是相爱。

“我来，是要跟你说一件事。”褚立海决定，把慕华跟晚凝相认的想法告诉她。

沈氏却始终笑着，抢下了话，“夫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让慕华跟晚凝相认吧？”

褚立海不意外她会猜到，点点头，“正是。我知道这样很是委屈你，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但慕华终究是灵儿生的。”

灵儿？听到这个称呼，沈氏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同时心底深埋的恨意也差点涌出来。

但尽管恨得要死，她还是要维持着表面的大度和贤淑。

“夫君言重了，哪里委屈，我也正要告诉慕华这事呢。只要他能跟晚凝好好相处，我这个做母亲的也高兴。”

“哦？你当真这样想？”褚立海却是有些不信，刚刚在外头，慕华的态度，至少证明，他会说出那种话，根本就是从小在沈氏身边耳濡目染。

沈氏没好气地瞪了褚立海一眼，“夫君小瞧我了不是？慕华与晚凝相认，对我们褚家有百利而无一害，我怎么会不愿意？”

她意有所指，话里有话，精明的褚立海立马就明白过来。

“你是指，国公夫人？”

“夫君聪明。”

“哈哈哈，夫人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如此，甚好，甚好。”

褚立海笑了起来，心头的阴霾顷刻间一扫而光。

哪里还记得自己本来找沈氏干嘛来的了……

凝华院中，兰浆走进房间，回禀道：“姑娘，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偷偷在月华院角门边守了一个下午，果真发现月华院的刘妈妈和贾妈妈扛着一个大麻袋从里面出来，自后门出府去了，奴婢跟了一路，发现她们竟是去了乱葬岗……您说，那麻袋里装的，会不会是……”

姜晏宁正站在窗边想事情，闻言转过身来，脸上一点惊讶和震惊都没有，而是跳过了这个话题，“我父亲回来了吗？”

兰浆反应很快，一下明白了姜晏宁的打算，立刻回答：“主君回来有半个时辰了。”

“那好，随我去一趟前院吧！”

二人出了房间，这时却是自院门外走进来一抹倩影。

“三妹妹，这是要去哪？”

来人正是褚家唯一的嫡女，褚晚柔。

她一袭珍珠白的百褶如意裙，冷白的肤色，梳着朝仙髻，发间佩戴着玉色珍珠流苏钗，衬得整个人高贵婀娜，又带点清冷如仙的气质。

姜晏宁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弯唇微笑，“二姐姐？你怎么来了？”

褚晚柔身边跟着青鸢和紫鸢。

她温柔地笑着，上前就握住了姜晏宁的手，“我来，自然是来看看，有没有哪里我能帮得上忙的，怕你刚刚回来会不习惯。”

这副亲昵的态度，关心的眼神，若不是姜晏宁活过三世，还真的会被她这副虚伪的外表给哄骗过去。

姜晏宁强忍着恶心，才没有甩开她的手。

“多谢二姐姐关心，我这边一切都还好。”她微微笑着，娇颜乖巧，气质沉静，一点乡野的粗鄙都没有。

褚晚柔开始仔细打量起她来。可是越看，眸中的嫉妒就越发藏不住。

眼前的人一袭淡黄色棉裙，外头拢着一件雪白色的厚实披风，似是要将这深秋寒意尽数挡住，小脸几乎都缩进了披风里，有些苍白，却给她增添了一份病弱美。尽管长在乡下，皮肤却一点都不粗糙，仿佛没有经受过风吹日晒，竟然比自己的还要白皙娇嫩！

那双眸，咋一看雾蒙蒙似小鹿，仔细看竟然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神韵，和古井无波的气息。

头上随便扎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根红梅玉簪子，平添了一份高贵和灵动。

身形娇小纤弱，让人一看就生起强烈的保护欲。

不知不觉中，褚晚柔握着姜晏宁手的力道就加重了。

“嘶——二姐姐，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