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儿见到杨芸儿与众人,立马跌跌撞撞赶上前,颤声问道:“可是王爷,他出事了?”
杨芸儿一把扶住崔婉儿,见她只穿着小袄,披了件外袍,可见是听到动静,来不及穿戴整齐,便匆匆赶了出来。古来女子以男子为天,正妃这是天要塌了的节奏。
不行,天得靠自己顶回去。
杨芸儿心中狠狠骂了几句,伸手用力将崔婉儿扶住,大声道:“姐姐,目前情况不明,未必是最糟糕的结果。我已审问了前院跑回来传话的侍卫,发现有许多漏洞,不排除有人暗中使坏,让我们自乱阵脚,因此我们务必稳住,切莫着了奸人的道。”
杨芸儿提了气,故意将说话声音放大几分,不仅仅在安慰崔婉儿,也在敲打现场诸人。
崔婉儿本想再问些什么,但感受到手中传来的力道,她虽性子弱些,但本身是个聪慧的,当下含泪点了点头,用足力气说道:“芸儿,我信你!”
杨芸儿从心底努力扯出一抹笑意,收了周身凌厉,温声劝到:“我们快回屋里去,这边冷,你这个时候可不能出事儿,若动了胎气,一会王爷真回来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说完,杨芸儿推着崔婉儿往回走,檀云溪云等赶紧护着。
王嬷嬷虽被堵了嘴,可依旧不死心,见着正妃来了,使劲在地上扭着试图发出些声音,引起正妃注意。
杨芸儿回头向侍卫统领飞了一个眼刀,对方浑身一凌,抬脚就是一下,地上扭动的胖虫子顿时消停了。
崔婉儿听到动静,脚下一滞。好在檀云机警,立即用身体堵住正妃视线,与溪云一左一右,将正妃连推带扶,请回院子去了。
杨芸儿回头看了眼地上捆着的那堆粽子,冷声吩咐:“将这些人押到空院子看管起来。所有人打起精神来,今日内宅外院都不得乱!”
刘嬷嬷和侍卫统领得令各自带人下去。
屋里炭火烧得旺,崔婉儿进屋就打了个喷嚏。
杨芸儿眉头微蹙,语气中满是关切:“这么冷的天,婉儿姐姐衣服都没穿戴齐全,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往外跑,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檀云、溪云等人一脸自责,赶紧替崔婉儿整理穿戴,递上热水和巾帕。
此时天才放亮,但杨芸儿估摸着孕妇已无再去休息的可能,索性也不瞒着,便直奔主题道:
“姐姐先稳住心神听我说,前头有一个脸生的侍卫跑回来报信,不过我判断这消息并不属实。按那人说法,王爷被老虎叼走了,但我从不同角度分别问那人王爷遇虎的经过细节,那人根本说不清楚,且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
为了防止大喘气把孕妇吓着,杨芸儿直接说自己心中的结论,并边说边小心觑着崔婉儿状态,见对方正努力稳住心神,没有继续塌方的迹象,才将自己的推断一一细说出来:
“姐姐,你不必着急,听我推演。”
“照例那侍卫才传回消息,便被我安排的人看管起来了,可方才院子里头还是有人擅自吵闹,且直奔着姐姐院子而来,这目的性也太强了,分明是冲着姐姐来的。或者说是扰乱姐姐心神,目的是姐姐腹中的胎儿。”
崔婉儿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声音微颤:“那王爷他……”
“我原本还不确定,但现在见着人直冲姐姐而来,反倒放心了一些。若王爷真的遭遇不测,事情不应该这样发展。”
杨芸儿接过溪云递来的热茶,镇定分析道:
“王爷没什么仇家,也没正式封为太子,若王爷不在了,一个亲王的遗腹子,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既然现在有人直接冲着姐姐而来,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趁乱算计了王爷,但王爷未能如他们所愿,逃出生天,他们不死心,才想出如此阴损法子,乘王爷尚未归来,消息错乱之际,打算在王府混淆视听。”
听到杨芸儿说得煞有介事,一旁的沉香忍不住追问道:“那王爷没事儿?”
杨芸儿看了她一眼,点头说道:“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