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儿的突然进入,让屋内两个正在专注吵架的男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李泓暄,他原本站着,见有人突然推门进来,下意识向后一步。因腿伤尚未痊愈,着力不稳,眼看着便要跌倒。
一旁罗子昂赶紧直起身,上前一步试图替李泓暄稳住。
可李泓暄也同步挥舞着手臂想抓住什么努力自救,好巧不巧,两股力一对冲,六小王爷被打了一个趔趄,四脚朝天,直接跌回一旁的轮椅内。
“王爷,小心,您才恢复直立行走功能,别又弄伤了自己。”杨芸儿将食盒放在桌上,一脸无奈地劝道。
李泓暄感受着从臀部直冲脑门的痛感,怒道:“本王乃习武之人,哪有那么金贵!”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依旧有所期待。
然而,眼前人木木立在桌边,丝毫没有上前替他查看的意思。
六小王爷心中不忿,不由地联想到,若是婉儿在此,见自己跌倒,那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可一想到崔婉儿,李泓暄只觉心像被扎到一样痛,紧跟着,浑身都痛起来。
从内到外,真的痛!
杨芸儿看李泓暄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也跟着皱起眉头,心道这小老板不会真摔坏了吧。
杨芸儿有自知之明,自己比不上那些穿越的神医,对人体一窍不通,上前查看也于事无补,故而并未有动作,只是嘴上问候道:“王爷,您疼得厉害么?要不您先自己查看一下身上哪里不对,您先动一下腿试试,不行的话,我着人去传府医?”
李泓暄愈发愤怒,冲着杨芸儿吼道:“本王说了不用!你听见没有!”
自新婚之夜后,李泓暄再未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杨芸儿一时也怔住了。
罗子昂见状忙上前向杨芸儿行礼,劝慰道:“娘娘莫怪,王爷只是一时不顺心,冲撞了娘娘。”
说完转身又对李泓暄行礼:“王爷,娘娘是关心您,并无他意。王爷若没有受伤,不必如此动怒。”
杨芸儿看到罗子昂两边行礼,心里便开始犯嘀咕,于是故作大度地摆摆手道:“先生放心,一切以王爷为重,只要他没事便好。我不会同他计较,先生也不必过于拘礼。”
说着,杨芸儿将食盒中的粥取出,盛了一碗,放到案上,接着又盛了第二碗,递给罗子昂。
“今晚小厨房准备了鸡汤糯米粥,王爷,罗先生,先用点热粥,缓一缓吧。”
以往只要鸡汤下肚,烦恼便可消除。
但今天的鸡汤粥似乎力道不够,罗子昂倒是恭敬地接过粥,李泓暄则愤愤地别过头去,不予理睬。
杨芸儿到底有些忍不住了,发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从外头回来跟吃了火药似的。这可是好喝的鸡汤粥哦。”
李泓暄本憋着一肚子委屈,原本确实想要找杨芸儿倾诉,可听得杨芸儿如此说话,似有轻慢之意,一时控制不住火气,当即炸毛:“你们都是来看本王笑话的么?”
嘴上发怒不够,李泓暄又要砸东西,可此刻屋内所有能砸的均已砸完,当即瞄上了粥碗,毫不客气地伸手。
杨芸儿早就见不惯李泓暄的小脾气,见对方伸手,下意识就去护碗。
这些可都是真古董,即便王府有钱,也不能随便糟蹋东西呀。
杨芸儿仗着自己练过几日跆拳道,也算有点功夫在身上,有些大意了。
李泓暄毕竟是男人,又是练过真功夫的,如今在气头上,没收住力,杨芸儿一下子就吃了亏,底盘不够稳,一时间往一旁倒去。
罗子昂见状,立即放下碗,上前一把将人接住。
李泓暄也当即意识到自己不妥,扶着轮椅站了起来。
一时间,现场两个男人齐齐尬住,一个后悔将人误伤,一个虽接住了人,但从脸红到耳朵根。
杨芸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毫不客气地从罗子昂身上反弹起来,一步站到李泓暄面前,双手叉腰,昂首看着眼前高大的小伙子,呵斥道:
“你多大人了,有点什么事,就砸东西。你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不心疼钱是伐!”
杨芸儿小小的个子,瞬间爆发出的气场,将两个男人都惊到了,一时竟顾不上方才的尴尬。
只见杨芸儿用手指了指屋子道:“你看看,原本这一屋子的好东西,那边那个花瓶,都是老贵的,你就这么砸光了?现在败家,将来是不是还要败国?”
“小芸,你!”李泓暄脸瞬间涨红。
“娘娘请慎言!”罗子昂的脸色则由红转白。
杨芸儿气势不减,直接指着李泓暄的鼻子骂道:
“你猎苑刚受伤那会儿,看你情绪不对,让你砸些东西舒缓一下,只是暂时过度,你居然这般砸上瘾头了!过了一年,大了一岁了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杨芸儿越骂越气,对付这种半大小子,有时候就不该让着他们,不然蹬鼻子上脸了!
果然,方才还暴怒的李泓暄俯首看着叉腰站在面前的小女子,气焰顿时矮了下去,犹如一只挨训的二哈。
“你八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有事情回来好好说,罗先生是你最重要的谋士,你一回来就砸东西,同罗先生吵,小心上了你那个八弟的挑拨离间计。”
“八弟他并没有!”二哈辩解道。
“没有什么?那你说说,今天那个混账八殿下都说了些什么?值得你反应这么大?又吵又砸!”杨芸儿叉腰训二哈。
“八弟说了些关于孤母族灭族的猜测,还给了我调查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