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局已定的也术，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呆呆地愣在那里。

那一群如同由白雪凝结而成的战士，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在骄阳下不断闪烁着渗人的寒光，而每一次寒光中又会带起一蓬妖艳的血红，同时而来的便是华启尔战士惨烈的嘶嚎声。

更让也术惊讶的是，华启尔部的战士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无论是硬碰硬还是刁钻古怪的袭击，都在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身后，化作乌有。

这是一支不可能战胜的军队，也术终于得出了结论。

战斗，或者说屠杀，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华启尔部战士的溃散，这场战斗已经没有了任何悬念，剩下的便是华启尔部战士自己要做的选择，活着，亦或者死去。

一个时辰之后，结果出来，数千华启尔战士垂头丧气，双手抱头，跪在雪地中，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一个操着不同于呼揭的语言的大汉，沙哑地吼着什么，终于，呼揭族人中有人听出了这是什么语言，是汉语，是东南方那个强大的帝国的百姓使用的一种语言，而如今操着这种语言，而且与呼揭有关系的便只有一个国家，秦国。

也术懂汉语，但是华启尔竟然会说汉语。

“天神一般的战士，你们难道是秦国人？！”华启尔用难以置信的口气，小心翼翼地询问着面前的胜利者。

那个嗓音沙哑的大汉兴奋地来到华启尔面前，大笑道：“总算是找到一个会说人话的！来，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打仗？”

华启尔警惕地回答道：“我们是呼揭人，我是华启尔，是呼揭一个部落的首领。”随即他指了指依旧有些愣神的也术道：“那个是也术，是我们敌对部落的首领。”

那秦将轻蔑地笑了笑道：“都大祸临头了，还只知道窝里斗，无能，我是秦国的将军刘贵，我来问你，呼揭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华启尔被刘贵说得心中惭愧，可是又不敢违逆，无奈道：“如今呼揭王兀立提耶已死，几支较大的部落损失惨重，如我等这样的小部落本想要借着这个机会扩张势力，甚至可能的话，也想要争夺王位，可如今看来，这想法的确是太可笑了，我们低估了秦国，你们竟然可以在如此天气穿越雪山，看来这是上天要灭亡呼揭啊！”

刘贵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道：“果然如赵都督所料，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结果，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投降，或者死亡，自己选择吧？！”

华启尔眼中竟然在此时闪过了一丝狡狯，他略一思忖，抬头问道：“投降后，我们会怎么样？”

刘贵微笑道：“投降了，你们首先要改姓汉氏，其次要府中秦王安排，让你们到哪里，你们就到哪里，让你们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总之一句话，忘记你们是呼揭人，至于你们那些狗屁风俗，不要也罢。怎么样？考虑考虑？哦，对了，在我面前，别你呀我呀的，要自称小的，叫我将军或者大人！明白了？！”

华启尔满脸屈辱和无奈，回头看了看那数千跪在地上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而哆哆嗦嗦的族人，良久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小的愿降，也愿意率领族中老幼投……”

不等华启尔说完，不远处的也术突然暴跳起来，大骂道：“华启尔，你个孬种，老子只当你是狡猾之徒，没想到你还是贪生怕死的懦夫！”随即大吼道：“老子不降，要杀要剐随便！”

刘贵一愣，回头看了看也术，又看向一脸羞愧的华启尔，问道：“那人在说什么？！”

华启尔咽了口唾沫，良久才道：“他说宁死不降！”

“好！好样的，有种，我喜欢！”刘贵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喝彩道。

随后闲庭信步一般来到也术面前，轻声说道：“你应该可以听得懂汉语，对吧，你来说说，这些都是你的族人吗？！”眼神扫视着也术身后的千余人。

也术皱了皱眉，随即回头大吼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咱决不投降！”

身后那千余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群情激奋的跟着呐喊着。

刘贵微微一笑，对身边的战士说道：“还等什么？人家都不投降，难道还要送人家回家吃饭吗？”

身边的战士一听，眼神一厉，手中横刀唰的一声挥出，金属的摩擦声还在继续的时候，面前一颗硕大的头颅已经飞起，也术还保持着那桀骜与不屑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随即，只听得横刀挥舞的唰唰声与人死前不甘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