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崇眉邬主人唐曦瑶退位,长公主李淳玥于浓夜暮霾中,接掌玺印。眉邬机关大殿,灯火通明,千余谍者精英齐跪,宣誓效忠。
李淳玥独立高处,执剑披袍,面色肃峻,冷若霜华。
“今本宫入主眉邬,就是你们的主子。从今日起,眉邬只听我李淳玥一人号令,若有三心二意,背主忘忠者,杀无赦!本宫要的不仅是你们的忠,还要你们绝对的服从。凡有号令,不问原由,誓死执行,这就是绝对的从。不从者,视为不忠,杀无赦!”
“谨遵主人号令!誓死效忠,誓死服从!誓死效忠,誓死服从!誓死效忠,誓死服从!”
是夜,眉邬新主人李淳玥府邸,没有朝臣恭贺,没有亲朋把酒言欢,只有眉邬侍卫森然林立,秦知鹤在旁静心抚琴侍奉。
美人对月独酌,闻琴声,独惆怅。
一曲毕,美人兀自神思以往。此情此景,着实凄然。秦知鹤叹了口气,准备再奏一曲。美人朱唇轻启,“秦知鹤,不必了!”
“既然这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接下眉邬?”秦知鹤道,“枷锁一旦加上了,就不好拿下来了。”
“做了这么多,”雨歌道,“不就是为了今日。”
“我是真不明白啊,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秦知鹤说着轻拨了两下琴弦,“为何要你们二人来承担?”
“世事无常,不期而至,事到临头,箭在弦上,桩桩件件,都不是我们可以选,可以视而不见的,或许……天命使然。”雨歌微微有些醉意,“我们求平淡一生不可得,正像有人求富贵权势不可得,人生在世,皆在苦修。既来之,则安之。”
是啊!浮生多态,天命定之。秦知鹤复又叹息。
“纪梅见过他了。”秦知鹤道,“我会盯紧他。你这边其实更危险。”
“纪梅不会害他……”雨歌说着,杯中酒一饮而尽。
很苦。
“唉!……”秦知鹤琴声又起。
十日后,南芮王纪云睿遇刺身亡,南芮太子不知所踪。南芮王宫出现了三队人马厮杀,清点尸首,有南芮卫军,眉邬谍者,还有有东崇死士。奇怪的是前两路打后一路。
又十日,西骆王齐岳峰,太子齐珉双双遇刺。西骆王城出现了四队人马厮杀,清点尸首,有西骆御林军,乌府死士,眉邬谍者,还有东崇死士。前三路合围东崇死士。齐岳峰和齐珉安全无恙。
又十日,北虞王室大乱,王叔萧也重伤,北虞王萧群陷入东崇死士重围。生死之际,意以狂率“意远镖局”人马救场,同时眉邬谍者,青凤司谍者前来相助,危机解除。
次日,眉邬谍者围攻唐曦瑶旧邸,唐曦瑶死士全部斩杀,唐曦瑶不知所踪。
“以狂,看到了吗?”齐殿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意以狂道:“这一次多谢你和玥公主相助,否则我北虞肯定元气大伤。请受意以狂一拜!”
“不必,时至今日,我雨同舟已经不能安然受这一拜!”齐殿拦了意以狂,道,“若再回去,我依然会查你。我要做的事,已经不能靠单纯的兄弟朋友情义。接近你,集合所有同道中人,哪一个我也不会是纯粹相交。你们都是平定天下的利器,所取的不过是相互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