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四微微一愣,疑惑地问道:“哪来的金山?”
白湘兰淡定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手中的铅笔,便是那座金山。”
武小四摸了摸下巴,略显迟疑地说道:“这铅笔嘛,我确实想过生产出来卖,但大家不是都用惯了毛笔么,这铅笔怕是不容易卖出去吧?”
白湘兰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踱步几步后,缓缓说道:“四哥哥,你觉得只有学子才需要书写吗?上至朝廷重臣,下至市井小民,他们何尝不需要一种更方便、更经济的书写工具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毛笔书写确实有其不便之处,纸张的消耗也是个不小的开支。对于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子来说,纸张甚至算得上是奢侈品。所以,你这铅笔的市场潜力巨大,远超你的想象。”
武小四听得目瞪口呆,暗道白湘兰真是一个天生的商人,自己也是见过后世的花花世界,但是在经商一途上确实比不过这些祖师爷追着喂饭之人。
白湘兰见武小四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四哥哥,如果你信任我,就把这铅笔的制作方法交给我。盈利后我们五五分成,我保证能让你摆脱为了万两银子而愁眉苦脸的境地。”
“武小四闻言,豪爽地笑道:“湘兰既然需要,这铅笔的制作方法送给你又何妨。”
白湘兰却认真地说:“四哥哥,生意始终是生意,任何私情都不能与之混淆。你的慷慨我领了,但规矩不能破。五五分成,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武小四第一次见到白湘兰在商业上的说一不二,以前对自己百依百顺,但是谈到生意也算是第一次拒绝自己,不由得感叹白湘兰不仅聪明绝顶,更有着商人应有的原则和底线。暗道如此女子,实在难得。
武小四不再纠结,随即将铅笔的制作方法写于纸上。又将阿拉伯数字和标点符号的解释一并交给白湘兰。
白湘兰接过纸张,小心翼翼的收入到怀里,脸上的笑容再次浮现,对武小四道:“四哥哥既然愿意与我合作了,那回府城后,我先给四哥哥一笔定金吧,刚好你也缺钱,就不要推辞了。”
武小四心道这白湘兰真是七窍玲珑心,变着法的帮自己,这铅笔一眼可以看出来制作相当简单,但是白湘兰却依然愿意用合作的方式拿走制作方法。自己以后要是辜负了她,就罚自己变成那府城李员外的狗,天天被神虚子凌辱!
武小四点点头道:“湘兰,谢谢!”
将目光再次看向那“宋家”二字,武小四逐渐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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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城宋府的内堂之中,气氛突然变得凝重。宋进山紧握着手中的茶杯,怒意涌上心头,他猛地将茶杯向地面砸去。一声清脆的“啪”响划破了宁静,那套昔日备受珍视的瓷器茶具四分五裂,精致的碎片在空中飞溅,犹如秋日的落叶般凌乱无序。
杯中的茶水随着破碎的瓷片一同洒落,溅起的液滴四处喷溅,染湿了华贵的地毯,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水痕。那原本完美无瑕的茶具套装,因这一茶杯的破碎而显得残缺不全,整套茶具的和谐之美在刹那间被无情打破。
堂下跪着的胖子吓的身上的肥肉抖了几抖,这胖子身材魁梧,估计体重不下二百斤。他涕泗横流,哀嚎着:“爹啊,您得给轩儿讨回公道!肯定是列县的武洪对他下了毒手。”
宋进山听得心生厌烦,厉声呵斥:“住口!你这没用的废物!”
这胖子正是宋进山的长子,宋文轩的父亲。他天生肥胖,尝试过各种减肥方法都无济于事。与宋进山的果敢性格截然不同,他做事总是犹豫不决,毫无主见。幸亏他娶了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否则这大房之位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幸运的是,妻子为他生下了宋文轩这个儿子。尽管宋文轩在男女之事上表现得异常饥渴,甚至有些变态,但宋进山并未太过在意。在他看来,大家族中的公子哥们多少都有些这类毛病。然而,正是因为宋进山的纵容和忽视,最终害得宋文轩丢掉了性命。
从宋家派出去寻找宋文轩的护卫传回的消息,在快离开列县境内的地方,山崖边寻到一辆被焚烧过的马车,从那些残骸中,护卫寻到一些有宋家家族徽记的物件。四周也无任何尸体,血迹都没有半点,这事显得多有蹊跷。
考虑到事发地点离通往列县的官道并不远,护卫推测这很可能是宋文轩的车辆。护卫不敢随意下结论,先去了列县询问了城卫兵,得知宋文轩早已出城。理论上应该早已抵达府城,对于宋家的人为何还要前来询问,城卫兵没有多想,只是如实告知。
护卫在得知这一情况后,迅速作出部署。他们先派遣一人急速回府城向宋进山报信,同时组织其他人员分批展开搜索行动。
为确保信息的全面掌握,他们还留下一人在列县进行深入查探。这名留下的护卫行事谨慎,并未直接前往武府询问,生怕此事与武洪有关。万一真是如此,贸然行动岂不是自投罗网?
而宋文轩的父亲宋义方得知情况后,坚定地认为是列县县令武洪出于报复心理,派人对宋文轩进行了袭击。武洪此举,极有可能是为了回应武小四在回列县途中遭遇的刺杀。
宋义方将这一推断告知了宋进山后,才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宋进山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宋文轩,宋文轩自幼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多有宋进山年轻时的风采,所以宋进山多次说过“此子因果类我”之类的话。
早已决定将家主的位置传给宋文轩,只是听到这消息宋进山不由得乱了分寸,而此时自己的大儿子宋义方还在那哭哭啼啼,让宋进山心乱如麻,才大声呵斥于他。
宋进山看着手里的铁钉,原本这铁钉是银白色,但是经过烟熏火烤之后显得乌黑暗淡。但是铁钉上阴刻着一个“宋”字,这是宋家才有的标志,所以宋进山也断定那被焚烧的马车必然是宋家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