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尔闻言眉头紧皱,她微微用力一把将燕时礼扶起,背在了身后,厉声道,“我带他去找师尊除魇!”
梁一帆却道,“温师妹不必惊慌,我们先让值守长老来看看这怎么回事。”
“不行!”温润尔严词拒绝了梁一帆的提议,“万一值守长老也不知道怎么除魇怎么办?”
“我不会冒这个险!”少女背起燕时礼转身就走,执着道,“我要让我师弟第一时间接受到最准确的救治。”
梁一帆看到温润尔的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什么。
刚刚还围在一起的人群自觉地为温润尔让出了一条路,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和担忧,有的人还轻声叹息着,仿佛在为燕时礼祈祷。
凌霄君只在宗门大比开始时匆匆露了一下脸,简单地吩咐了他的两个徒弟一下,可以随意切磋,只要不受伤就行。
随后,便离开了会场。
温润尔也只能带着燕时礼离开会场去寻凌霄君。
两人的比赛都已经比完了,此时离开倒也算正常。
毕竟,燕时礼入魇这事儿丝毫耽误不得,温润尔背着燕时礼大步流星地往大比会场出口走去。
幸好她目前是修士,否则以普通少女的力量怎么可能背起一个半大少年。
温润尔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责任心,明明与燕时礼水火不容的她,却不想看到燕时礼受到任何伤害。
被这种情绪支配,一时上头,于是她便这么做了。
自从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之后,她便觉得她对燕时礼的感情怪怪的。
此时宗门大比已经过去一半,温润尔背着燕时礼面无表情地走在逆向的人群中,不时引起周围人的注视。
温润尔隐隐有些烦躁。
等燕时礼醒来之后,她定要借着这个由头好好让他补偿补偿一下她。
脑中那呼唤声由远及近,在燕时礼意识的深处悠悠回荡。
鼻中也袭来一阵莫名的少女馨香,仿佛心中的少女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燕时礼的灵台在香气的浸润下,逐渐清明。他缓缓睁眼,适才眼前那莫名其妙的画面如烟雾般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周围快速移动的景物。
“温润……”燕时礼轻声呢喃,这才发觉自己正被温润尔背在背上。
一生谨慎的燕时礼小心翼翼地改口道,“师姐?这是在干什么?”
温润尔听到声音,停下脚步。
将燕时礼小心地放了下来,才惊讶道,“天啊,你终于清醒过来了。你刚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燕时礼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刚刚沉浸在那个画面中,无法感知到外界。
温润尔解释,“你刚刚看到什么了?怎么喊你也喊不答应,就直愣愣地睁着眼睛,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燕时礼听到这个问题,心中不由得一紧,刚刚的画面又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燕时礼听到这个问题,心中所想又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刚刚的画面。
温润尔死了。
那是未来的景象还是单纯的魇象?
如果仅仅是魇像,为何那个画面的真实感如此强烈,强烈到他甚至能够清楚地描绘出未来温润尔每一根发丝的模样。
要知道,岑易目前的修为都还不到筑基,他是如何做到的?
可如果是未来的景象,那温润尔的未来……
燕时礼抬眸,深深地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他似乎还能真切地体会到那时自己的心情,痛苦,绝望,悔恨。
各种强烈的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此刻还是少年的他紧紧束缚,根本无法承受。
即便他已经回到了现实,那种情绪也丝毫没有减弱,如影随形地跟了过来,仿佛是他灵魂的一部分。
致使燕时礼在醒来后看到活蹦乱跳的温润尔时,心中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
你不准死。
我不准你死。
燕时礼情绪低落,他微微张开双臂,迟缓而犹豫地向前,想要抱一下温润尔,“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