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磊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竹桌,此刻他正趴在竹桌上。
郁磊惊得一下子坐起来。
他看了一眼四周,这是一间竹屋,竹屋不大,规制整洁,摆放着简单的桌和凳子,桌上是土瓷的杯盏。
这场景,像是在哪里见过,好生熟悉。
郁磊往窗边看去,只见她一身素衣,坐在窗棂边,手里懒懒地拿着酒壶,她浅笑着转过身来,“你不是说要给我画像,画好了吗?”
“画像?”郁磊起身,不解的看向桌子,只见上面已经画了一幅人像图,画上的女子明媚娇美。
在看到画像的那一刻,郁磊瞳孔微缩。
这是……他在容家迷雾森林中得到的那幅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中了幻术还是像树妖一样,会读心?
她轻松跳下窗棂,将酒壶放在一边,款款走来,看着桌上的画作,脸上一片喜色,“哇……好漂亮,还从来没有人为我作画呢。”
她拿过一旁的毛笔,跃跃欲试道:“我来题字”。
她边写边念出来,“太阳历九年春,忧解作。”
郁磊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窗外的竹叶被微风吹落屋中,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个略显的空旷的竹屋中,格外突兀。
她写好,转过头来看他,“怎么样,我的字不错吧,我和将离学了好久呢,连师尊都夸赞过。”
“好”郁磊觉得他已经忘记今夕何夕,就算是幻境,他也想一直沉沦下去。
他接过女子手中的毛笔,在上面加了两个字。
女子疑惑,朝着画看去,读出声,“吾爱忧解作。
吾爱是什么意思?”
郁磊拿着毛笔的手指颤抖,他看向她,容絮的面庞,此刻却和他心中所想的人重合了。
郁磊勾唇苦笑,他想起神荼的话,‘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郁磊看着容絮的脸,完全没了脾气,反而耐心解释,“吾爱是民间对于相……熟悉的人一种称呼。”
“哦,这样啊”她举起画作,兴奋地转了两圈,“把我画的真好看。”
“吾爱忧解”
“吾爱”
她兴奋地重复着那两个字,然后说道:“我要把这画裱起来,挂在竹屋里”。
郁磊听着她的声音,仿佛带上了一种魔力。
那两个字从她的口中说出,也变得滚烫炙热。
他放下毛笔,手指发烫,连耳尖也奇异的变红了。
“好”郁磊平复了心情,小心翼翼的说:“玄兰,都依你”。
他说出她的名字,才惊觉握紧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他好紧张,从前上战场,九死一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他将手掌放在膝盖上的布料上擦了擦,生怕眼前的女子看出他这一点微妙的心思。
玄兰小心的将画穿了麻线,将它挂在竹墙上。
她看着屋外暖融融的太阳,推门出去了。
郁磊也跟着出来。
阳光透过竹叶落下,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玄兰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只见一棵竹子开花了。
她怔怔的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