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人间共主何事?
还是说你要为了这些脆弱的蝼蚁,舍弃一切?
真的值得?”
燧人燃此话不假,大祭司蓼因生长于祭司世家,从小耳濡目染,看过很多次祭祀和紫莲闪光的场景,部落的人总是有各种各样奇怪的奢望:求风调雨顺、求平安顺遂、求至高力量、求富贵权势……
无一不是都在祈求。
那些外物困住了所有人的一生。
他们把做不到的事变成诉求,拿出他们自认为宝贵的绫罗绸缎,美酒珍馐,最后甚至献出灵魂,也要向神供奉,向神祈祷,他们觉得神无所不能,一定能够实现心中所想。
可是他们不知道,神如果真的无所不能,会需要这些东西吗?
他们是在供奉神,还是在供奉自己的欲念。
若此间有神,若神明真的听到了诉求并要实现信徒的所求所想,容絮想:我的诉求又是什么?我心中所想又是什么?
将离临死前说的有所爱之人,有所想之事,究竟是何人何事?
容絮睁开眼睛,瞳仁里两簇小小的火苗跳动,她只觉得后背,特别是脊骨的地方更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生长,从她的灵魂里破土而出,抽穗拔节。
容絮坦然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大祭司不是神,理解不了神的想法。
但是我记得我家的家训,惩恶扬善,除魔卫道。
不管你经历过多么险恶的境地,遭受过怎样的折磨,都不能成为作恶的借口。”
燧人燃听着容絮的话,怔愣半秒。
眼前的这个倔强而执拗的小姑娘,眼里透着燧人燃漂泊万年,却依旧参悟不透的光。
那种光,他曾经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后来,那人确实胜了,燧人燃踽踽独行,在黑暗中摸索了万年。
可真的好不甘心!
燧人燃站定,“大祭司,无需多言,依着部落的规矩,我们比一场,胜者为王败者寇。”
容絮没有立刻应下,反而瞥了一眼燧人燃身后的神龛,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嘴角扬起,好像在笑。
那笑很熟悉,也很瘆人,带着寒意从脚底蔓延到身上,纵然是火系的灵根,容絮也不自觉的打颤。
燧人燃却接着挑衅,“怎么,传言中部落最强的大祭司,扬言要与夏族部落平分天下的人,连同我比试一场都不敢吗?”
山绥绥狐仙的本能还未失去,盯着燧人燃冰冷癫狂的眼神,也直觉不对,她拉着容絮的衣袖退后半步,对着她轻轻摇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答应”。
容絮站定,舌尖抵了抵尖牙,她拍了山绥绥的手,无声安慰,然后说道:“好啊,你想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