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一天,刚刚点完卯的袁凌鳯从燕山大营回京都小宅,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边关半年的战争和国内时局的动荡,让每个人都惶惶不安。
袁凌鳯骑着战马慢悠悠的走着,一路上看到很多逃难的难民,今年的边军打的不错,但是却有一股女真溃军流窜于关内,这些人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所以大肆烧杀抢掠,虽然这股溃兵被留守燕山的两大营扫荡一空,但是在大明军队反应过来之前,有十几个村庄和四个镇子被这股溃兵击破,放火烧房,带不走的粮食也被烧毁,死伤百姓近五千人,两万多百姓无家可归,到了冬天,能找到的粮食吃完了,只能离开破屋逃难,而朝堂上只顾争吵,却对京都城北三百里外的难民视而不见。如今,可以收留的难民的村落早已经无力在接纳难民,剩下的难民只得一直往南走。这走着走着就到了燕山大营和京都城外,燕山大营是禁区,难民不敢去,几千难民只得涌向京都城,至少有条活路。
路边难民的哀叹让他心里堵得慌,百姓何其无辜,突然袁凌鳯听到路边雪地里传来一阵声音很小的的啼哭。
“婴儿的啼哭声,你们听到了没。”袁凌鳯问道身后的岭卫。
“没有啊,怎么了,凌鳯”袁凌平说道。
“别说话,静一下”袁凌鳯让岭卫禁声。
“随我来。”袁凌鳯招呼了一声,翻身下马就向雪地里走去。
沿着声音在一个雪窝中,他们发现了一个襁褓和两具尸体,两个大人明显已经冻死了,但是就在死前依然环抱着襁褓不忘给自己的孩子保暖,袁凌鳯走到雪窝里从两具尸体的中央将婴儿抱在怀里,用手触摸婴儿的脸,像石头一样冰冷,难怪哭声这么小。
“凌芮,去通知此地乡老,埋葬两人,这是一百两银票,拿去,办好此事,”袁凌鳯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交给袁凌芮,将背上的披风解下来,包裹着婴儿,翻身上马,怀中抱着婴儿,脸色变得很难看,身后的岭卫也没敢多言。
袁凌鳯加快了马速,希望早点赶回去,外面这么冷,如果不赶紧让婴儿的体温恢复,这个小生命撑不了多久了。
一行十人加上一个婴儿,一路快马加鞭,但是没想到京都城安定门竟然堵住了,袁凌鳯看到这个情况,只得让岭卫挤出一条道来。走到前头的时候才发现两队人竟然在城门外争吵,争一个先后顺序。
袁凌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京都城藏龙卧虎,高官勋贵无数,袁凌鳯知道自己现在官小所以一直很低调,一直住在那座文庙旁的两进小院。
朱临昭说过袁凌鳯寒酸,但是袁凌鳯的性子就是这样,前世节省惯了,做不出奢华浪费之举。更何况,低调点,不惹事最好不过。
要是以往袁凌鳯说不定还会看看热闹,但是今天不行啊,他们几人可以等,但是自己怀里的婴儿等不了啊。
袁凌鳯看了两队人的行头,两方的马车都是一车一马。也不是什么勋贵,不过两边的仆从鲜衣怒马,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但是袁凌鳯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太多了,“武哥,让两帮人让开。”
“天子脚下,堵塞城门,你们不知道什么罪名吗?赶紧让开道路。”袁凌武拍马上前大声呵斥两帮堵路的人。
争吵的两帮人,有一方这时候想起来,这里是京都,所以感激的看了一眼袁凌武,让开了道路,不过另一边的人这时候按理说对方已经退了一步,有个台阶下进城就完了,但是他们没有,反而将道路堵住,摆明了不让任何人走。
“哪里蹦出来的蚂蚱,关你什么事。”一个富家公子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