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奉孝有何要言论的,且等我说完。”
云襄神色低落地向他摇了摇酒杯,目光里充溢着无奈之情,郭嘉心领神会般的缓合双眼,撇头偏移目光不再言论。云襄上前一步,与郭图仅有一步之遥,长舒闷气道:“酒中掺茶,那便是假酒假茶,换句话说不过是个招摇撞骗,欺世盗名的小人罢了。”
“云襄!你···竟敢···”
“郭图,我敬你是位读书人,云襄受辱是小,但绝不容忍旁人无端辱骂我身边之人,若是你还要如此胡搅蛮缠,莫要怪我云襄翻脸不认人。”
云襄络绎不绝的叱责,将郭图腹中的讥讽嘲笑,堵得一句话也吐不出来。
“云襄小儿!你···”郭图酒劲大发,全然不听云襄的劝阻,摇晃身形迷糊道。
“郭图!”
司马言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怦然爆发,怒目瞪眼竖起身躯,手持酒杯冷冷道:“你若再滋事,别说翼德要收拾你,连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八字重重凿语,轰然震慑全场,郭图屏息凝视司马言,刚欲开口讥讽时,朦胧中发现司马言手中的酒杯锵然碎裂,片碎杯屑散落一桌,喉咙间晃得倒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吞咽着。
就在片刻,全场众人无不愕然,难以置信那阵阵入耳的冷语恶意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位年纪轻轻的少年郎,司马言清俊的细眉高挑不落,灼眼难熄。
“太守大人。”
云襄转身面对大堂中央的刘焉,拱手拜道:“恕云某不甚酒力,就此告辞。”
“云公子···”
刘焉迷糊一应,如大梦初醒,双眸浑浊不清方向,随手四处向侍女招手道:“云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我以让人为诸位准备厢房,还不快带云公子他们去歇息。”
“是!”台下侍女弓膝弯身应道。
“是啊,快快带云公子他们去歇息。”邹靖深感气氛不对,忙接过话题道。
“多谢太守大人美意,云某早已习惯天作铺盖地作床的日子,这舒适的软榻,当真不适合云某,我还是去陪我那三千号弟兄,告辞!”
“告辞!”
司马言及云氏兄弟纷纷沉闷一声,拜别撇袖跟着云襄而去。
郭嘉一脸无奈地举起双手作揖而别,迈过门栏的那一刻,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多余,相伴他走过三载光阴的同乡友人,转眼间竟是如同世仇般无法交涉,三年前二人一同走出颍川那片人杰地灵的故土,四处辗转,跋山涉水,经历风沙霜露,路遇名仕论政,深山内访隐士高人,畅谈无比欢畅。如今,回忆追溯枉然,那一刻,他心中就如同被一张大网所困笼,憋在心中无法释怀。
“玄德贤侄,贤侄!”刘焉忽然叫住即将迈出门栏,消失在暗影中的刘备及身后的关羽、张飞二人。
“叔父,还有何指教。”刘备稍缓步伐,转身作揖道。
“玄德,论宗亲族谱,你我即为叔侄,我颇为希望你能留下来,考虑我所说的。”
“叔父见谅,请恕侄儿不能从命。”
“贤侄,莫要为了一个云襄耽误前程啊!”刘焉婉言劝诱道。
“叔父莫在多言,我家公子已然走远,玄德不宜久留,告辞!”刘备坦然道。
我家公子,充满对云襄敬畏的语气,不容他人置疑,刘备已然表明态度,话音刚落,刘备便扭头埋入烛光无法触及的黑暗处。
“贤侄!”刘焉不肯死心,忙招手唤道。
张飞不耐烦地昂让挺身挡住刘焉的视野,怒目道:“贤什么贤!休想动摇我大哥对公子的忠心,否则我定揍你不饶。”
“你···”刘焉惧怕张飞的魁梧,黯然不敢再有他言。
“哼···”张飞恶狠一声,疾步而去。
大堂内,气氛稍稍沉闷,邹靖眯眼茫然看着逐渐吞没在黑夜中的刘备等人,暗暗将目光移动至郭图身上,深替郭图可惜,云襄如此德才兼备的主公,世上可谓是再难寻觅,郭图啊郭图,真枉为颍川谋士,颍川一地养育多少名仕豪杰,大概要就此因你郭图一人,声誉尽毁。
“云襄,来日方长,我定会向你报复,我要你身败名裂···”
一双深邃晦暗的眸子,流露着沉沉怨气,望着门外久久···久久未合。
······
云襄抬头低眉间,长叹了口气,轻折身旁断壁缝隙处的一根狗尾草,悠然道:“大伙,别再为那件事烦恼,木已成舟,不宜再争,再者说,天下之大,大丈夫仗剑便可走天涯,有何可愁、可惧。”
言语声逐渐稀疏,众人纷纷低头,一脸沮丧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