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自我冷嘲热讽的道:“但是我的父亲他不爱我,他说我灵根太差,秉性太烈,呵呵!所以他不愿意把峰主之位传给我!”
冰牢头顶冰柱好像在融化着,偶尔会听到水珠落地的滴答声,司空修用手指摸了一下冰墙,淡然一笑的讲述着他的故事。
“我的父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他智慧又明洁,他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还有一个我,可是,他是最不爱我的,呵呵!”
故事或许已经过去太久了,他说的时候竟然是那么的云淡风轻,那么的无关痛痒。
他看着云忆说道:“我的大师兄就是你云韶华的父亲,他叫韶秉权,风流倜傥,游戏人间,哦!不过可惜啊!他最后成魔了,为了一个魔族的女人自愿堕魔了!”
云忆并不生气,何为仙何为魔?他从来都分的清,道貌岸然的神仙比比皆是,济世救人的恶魔也数不胜数,他并不觉得可耻,反而他为父亲勇于追求真爱的信念感动。
“我的二师兄就是他,司空翁,”司空修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司空翁:“他是被我父亲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我父亲赐他姓,给他名,还教他所有的本事,而我只能远远的望着,呵呵!望眼欲穿......”
他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眼泪,也没有仇恨和嫉妒,只有被岁月打磨的麻木和疲惫。
司空翁苍白无力的脸转了过去,他也觉得很累,所以他继续坐了下来,只是这次不再那么平静如水,而是用手扶住了额头。
司空修继续道:“后来,缥缈峰上来了一个小师妹,她叫叶百灵。”
叶百灵?云忆和钟离幻互看一眼,好熟悉的名字。
不就是他们第一次闯进冰牢,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女人吗?
云忆钟离幻眼睛往后面瞅了瞅,琼玉圣冰已经成了钟离幻的身体,那个尸体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过,他们记得,不仅仅只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男人,那个时候峰主说叫司空修,看来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司空修是假的,怪不得当时看见他的时候满脸疤痕,什么轮廓都看不见,原来是司空修找了一个替身,谎称自己死了,然后再以司空翁的身份出现。
这些问题现在都是显而易见的了,只是他们不明白,司空翁为什么任由司空修伪装自己呢?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
钱满问道:“就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冰牢躺在琼玉圣冰上的女人吗?”
司空修道:“是的,但是那个时候你们所看见的峰主不是我,而是他。”他把目光瞥侧睨向地上的司空翁。
云忆道:“那日是八月十七。”
司空修道:“不错,那日是八月十七,刚过中秋三天,我不在,所以你们才有机会破了冰牢的门。”
钟离幻心中已经明白,他伴随着这个师父二十五年,他的语气他的眼神都在他的心底,什么时候温柔什么时候冷厉,他都清楚,只是从前觉得那可能是师父的一种习惯,现在想想,却原来是两个司空翁交替着出现。
钟离幻道:“每年的八月十五至八月十七这三天你都不在吧!”
司空修道:“是的,因为这三天的月光太刺了,我的假皮会被刺伤,我需要找药王重新换皮。”
原来如此,怪不得每年的这三天,师父看起来就特别的疲惫和苍白,眼神也比以往温和坚定,还有赶着时间给他们练仙术,教心法,原来这个时候的师父,才是真正的师父。
真正的师父久困冰牢,不见天日,脸色不白才怪。
云忆突然想到,钟离幻当初死后,他常常一人坐在寒竹舍的大青石上。
而那一次司空翁去找他,也正是八月十五至十七这几天。
那个时候的司空翁脸色煞白,眼里含悲,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而且那个时候,他清楚的记得,司空翁给他下跪了,求他原谅。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觉得奇怪了,但是他那个时候因为钟离幻的离开过度悲伤,所以这些他并不想多管。
冰牢里依然冷的可怕,而且是越来越冷,李沝开始变得僵硬了,钱满给他输送了一些灵力,用来驱寒。
司空修眼中一抹春光闪过,记忆又被她的小师妹叶百灵拉回。
“我的小师妹她是一个像精灵一样的女子,他有一湖春水般的眼眸,我最喜欢她对着我回眸一笑了,那笑容让我如沐春风!”
比起他前面说的那些,此刻他的眼神是温柔的,幸福的。
云忆和钟离幻钱满都没有问他,让他自己安静讲述着他自己的一段过往。
司空修继续道:“她的歌声如百灵鸟一样,幽雅清脆,好像山间的泉水,我们时常在缥缈峰上到处走动,他像一只精灵一样跳着,唱着,而我,用树叶给他合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