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幻被激怒了,浑身的怒火在燃烧,他倏地腾空而起,一脚踹在了药王的心口,力道不大,死不了。
但是足以让药王跌入尘埃。
好!既然不能杀你,那我就打的你满地找牙。
钟离幻一把拎起药王,扔到了半空,再来一个飞毛踢腿,把药王踢飞到了山壁上,撞了下来,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此时的云忆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
正当钟离幻再给他一脚的时候,云忆突然挡在了前面。
钟离幻立马收住力道,反被云忆一乾坤扇,扇到了胸口,他感觉胸口有血往上涌,但是还好,他可以咽回去。
钟离幻知道,云忆已经不能控制了,他说过,自己是他最好的镇定剂,所以他绝不会离开,他坚信,云忆不会伤害他。
两个人相对而站着,烈日早就偏西了,刺目的白光变成了殷红的霞,钟离幻青纱飘飘,目光含情,云忆黑红衣相配,霸气超然,目光复杂又折磨。
云忆身后的药王又是一阵嘟囔。
受到指示的云忆眼神一道红光闪过,嘴角露出瘆人的微笑。
手中乾坤扇蠢蠢欲动,红光萦绕。
嗖的一声,乾坤扇飞转着向钟离幻袭来,钟离幻向侧一闪,断了他的几根头发。
再看,云忆已经立在了他的面前,手中接过乾坤扇,直劈钟离幻的脸,好像要扒掉他的皮。
钟离幻只能躲,他知道,云忆根本没有用尽全力,他还是有一丝理智的,不然乾坤早就化剑了。
用毅力强行和胎毛蛊做斗争是极其痛苦折磨的,双重的折磨会把他逼疯,会把他撕碎的。
钟离幻在躲避云忆的同时,还要分出心来对付药王,但是云忆此时被控制,他会保护药王,一旦大意就会伤到云忆。
那就赌一把。
赌云忆不会伤他。
他看准时机,在云忆对自己下手的时候对付药王。
他故意装作大意,云忆就在这个时候,乾坤扇抹过他的脖颈,钟离幻并没有躲,而是把竹萧一甩,四五片竹叶齐刷刷的插/进了妖王的身体,避开了他的心脏。
药王顿时鲜血淋漓,痛苦的挣扎着。
而他自己的脖子却也受伤了,就在刚才他用竹叶射药王的时候,云忆伤到了他。
但是他还是赌赢了,云忆并没有下死手,而是在那千钧一发时,死死收住了力道,乾坤扇只是划破了皮。
药王一时疼痛难忍,腾空而起。
“司空修,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钟离幻并没有什么七窍玲珑心,更没有什么龙凤合体仙根,哈哈哈......他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罢了,哈哈哈哈,你个蠢货......哈哈哈......”。
声音随着药王消失的背影越来越淡,传在司空修的耳朵里却是炸破了天。
他气疯了,一口血喷了几米远,一句话都说不出。
没了药王的控制,云忆顿时清醒,他的毅力太强大了,或许是他心中对某人的爱太深重了。
他看着钟离幻流血的脖子,心里一阵疼痛。
钟离幻道:“没事,不疼!”
他们看着司空修,到底是该恨他还是可怜他,终其一生,都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扮着师兄的脸,过着师兄的日子,替药王做着嫁衣,复活着根本不可能复活的叶百灵,利用着压根什么都没有的钟离幻,他的人生何止是笑话一场。
哈哈哈!
你哭吗?哭你的悲情吗?你笑吗?笑你的荒诞无稽吗?
到头来,你无非就是台上的一个小丑罢了,自导自演自笑自悲。
司空修仰头看着天:“老天爷!你杀我真的......不用刀啊!”
我这二十几年都在干什么?在玩在闹吗?在给后人谱写传奇笑话吗?
司空翁无力的长叹一声,他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他以为这样做是在报师父的栽培之恩,却没有想到,他的放纵让师弟坠入深渊,无法自拔。
情为何物?义为何为?
司空修是旷世情种,但是,你到底是痴情还是痴傻啊?司空翁是点恩泉报,但是你真的报对了吗?
司空修笑的越来越瘆人,越来越凄凉,他慢慢走进了冰牢,司空翁回头望了一眼美丽的天空,还有这些弟子,微微一笑。
笑的坦然,笑的平静,跟着司空修走进了冰牢。
钱满喊道:“师父!”
他们没有回头,也没有答应。
那里有司空修的挚爱,也有司空翁的亏欠。
半晌,一阵凄凉断肠的歌声传了出来。
“桃花流水春去也,此情此景不绝日,恩恩爱爱两相知,南柯一梦恍惚兮!”
随即,冰牢轰然倒塌,歌声戛然而止。
他们的故事不论是悲情还是可笑,都彻底结束了。
钟离幻等人慢慢跪了下来。
一拜师父司空翁,二拜老伯司空奴仆,三拜前辈叶百灵,四拜,四拜‘师父’司空修。
痴情化云烟,名义随晚风,终其一生,只留一堆枯骨。
且看夕阳晚霞,谁人凭吊他们这算不得英雄的冢。
莫笑他人痴,由来同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