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你好大的胆,给本帮惹出这么大麻烦,还不跪下向总行佬和诸位行佬认错请罪!”彭虎眼里闪过一抹阴冷的杀气,最先朝木易冷喝出声。
按帮中规矩,木易现在是他手底下的一名孔目头领,他自然得先表明态度和立场。
“敢问彭理会,我木易错在哪里又罪在何处?”木易嘴角微扬露出了一丝冷笑,冷眼看向彭虎,不卑不亢地回应,心里暗道:如此急于摘清自己不被牵连,这可不是你彭虎的性格,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可没那么容易!
“你还敢嘴硬,你错在不该去向千金柜坊要这三百贯钱,罪在不该让本帮陷入被动。”彭虎眼里的冷芒更甚了几分,脸上隐着淡淡的杀气,道:“若是双方十年前这场好不容易平息的交战再度发生,扬州城里必将再次血流成河,又将有无数本帮兄弟会为此殒命,你敢说你无错无罪?”
“彭理会,纳名信是陈幕客当着你的面交于我的,这三百贯钱也是你让我去收的,你却在这里急于将这件事的所有责任推于我头上,难道不是应该你先向总行佬他们解释解释,为何这张‘阎王索命单’会出现在你手里?”木易冷笑,针锋相对,没有任何退让之意。
木易话落,议事堂内所有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了彭虎。
“我交于你的纳名信里面明明是去向求氏茶叶行收取船运费字据,若竹兄可以为做证,我需要解释什么?”彭理会脸上泛起了冷笑,道:“‘阎王索命单’一直存放于总坛密室中是现在议事堂中所有人皆知的公开秘密,而且开启密室还必须有总行佬、大行佬、我师傅他们三人到场,三把密室钥匙同时使用才能开启,我怎么可能取到?”
彭虎话落,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了木易。
木易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往下沉,眉宇微皱,便见到陈九、郭济、谭七等人阴冷目光散出了淡淡的杀气,暗道一声不妙,意识到自己虽然小心谨慎,还是不小心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中。
若按彭虎所说的意思,‘阎王索命单’存放于密室中,只有本帮理会职位以上之人才有权知晓,那昨天他师傅常安这种的帮中老人也定是不知情才没能事先提醒到他了。
“敢阴我,那是你自己找死!”木易看着彭虎时,脸上淡淡的笑容开始隐去,眸中闪过了一抹杀气。
他知悉这种特殊情况后,心里才发现彭虎比他想像得要难对付得多,心思极转之际,对彭虎生出了杀心。
“木易,彭理会所言皆为实情,陈若竹昨晚已亲口向我们禀明过,给你的纳名信里确实是求氏茶叶行的船运费字据,并非‘阎王索命单’,而且,昨晚我与总行佬、郭幕客、二行佬和三行佬已去密室查看过,‘阎王索命单’仍在密室中。”木毅脸上神情得有些凝重,看出了木易这一瞬间神色变化,反问道:“你说‘阎王索命单’是彭理会给你的,你可有其他证人。”
木毅内心相信他自己对木易的判断,他不相信木易是这种会鲁莽做事之人,他此刻更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只是眼下所有证据指向都对木易不利,他也无可奈何。
“回禀大行佬,当时只有我、彭理会和陈幕客在场,木易并无其他证人。”木易听懂了大行佬木毅的话外之音,感激地抱拳行礼,恭敬地回应,道:“但木易句句属实,‘阎王索命单’确实是彭理会与陈幕客亲自交于我手的,我绝不敢对本帮有任何欺瞒。”
“木易,你前些时日在落马坡这件事上便护帮有功,本帮原本对你寄于厚望才破格提升为孔目头领,但‘阎王索命单’干系太大,牵连甚广,此事本帮若处理不好,势必会再度引起本帮与千金柜坊的冲突,甚至可能会引发城中其他各方的矛盾,所以本帮必须慎重。”卫东河看了木毅一眼,脸色露出了随和的笑容,没有急于发表处理意见,反而解释道:“你也无须顾虑,今天只要将你所知的情况如实禀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