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校长约莫五十来岁,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对装修的事情多少懂一些,因为这么大的学校每年总有一些修补或改造的工程在做。
而且在70、80年代,有许多人家里装修都是自己和朋友一起干的,尤其是像滨城这样的工业城市,工人里面的能工巧匠也不少,有的人甚至整个装修流程都能自己干,从走水电暖气到贴瓷砖吊顶刮灰批墙刷油漆,至于说干得好不好看那就另说了,毕竟家家都有厨房也没见对饭店有多大影响。
校长看了一眼预算,这格式倒挺新颖的,各个项目的人工材料合计清清楚楚,就是总价4万8千块稍微有点高,学校里倒是有这个经费,就是不知道教委能不能批,不过也不是大问题,只要小敏看好这个方案了,那么教委的张主任看在他姑娘的面子上,肯定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徐校长问了一下正在看方案的张老师:“小敏啊,你看这个方案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张老师抬起头看了看校长和陈安邦说道:“挺好的,校长。造型和颜色我觉得都可以,工程上的事情我也不懂,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好的。”校长点头同意了,张老师起身离开,中间与陈安邦点头示意了一下,陈安邦也站了起来目送她离开。
“小陈啊,现在也没有外人了,你说这个活儿最低可以做到多少钱?”徐校长扶了扶老花眼镜,拿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看似随意的问了陈安邦一句。
陈安邦坐直了身子,看着徐校长说道:“校长,项目清单我都给您列出来了,如果按照清单上的项目来做的话,我最多可以给您抹个零头,做到4万8千元整。”
“小陈啊,虽然那天我说会找你来做这个项目,但是我也说了,要你的造价符合我们的预期才行,4万8千块钱的造价有点高啊,毕竟现在的人工工资不到十块钱一天,你看是不是再省一省。”徐校长不愧是对装修有过一定了解,连大致的人工日工资都知道。
“校长,我也想工程造价不要这么多啊,但是做不到啊,是,现在的人工是不高,但是咱们这个活并不是纯人工费啊,它还包括材料费啊,现在滨城的装修材料多是外地运来的,成本都不低,就像这个效果图中墙裙的基层板,要么是多层板或者细木工板,都得七八十一张,而且板材是有固定尺寸的,中间肯定有损耗,我们这个预算是按照全包干来算的,也就是说工程进行中,只要在项目中的活儿,哪怕我们报少了,也不会再找您增加费用的。”陈安邦就这个预算的造价问题跟徐校长详细解释了一番。
“好吧。我这边原则上可以接受,不过具体落实还要上报教委那边,如果教委批准了,那么我再通知你这边过来施工。”徐校长微微思考了一下,慢慢对陈安邦说道。
“好的,校长,静候佳音。”陈安邦站了起来,与校长握了个手,就准备告辞离去,想了想又对校长说道:“校长,如果教委觉得我们的造价高的话,我们还可以包清工,就是预算上面的人工费再加上设计费就可以,差不多一万以内就可以搞定。”
“好的,如果教委实在不同意,那咱们就做包清工,一万以内的工程是不需要上报教委批准的,我们校内就可以拍板,不过那样买材料就有些麻烦了,学校里的老师本来人手就不是太充裕,如果能够全包给你们,我还是希望教委那边能批准。”徐校长一听有两个方案最好不过了,未虑胜先虑败,才能做到有备无患嘛。
“好的,那就麻烦校长您了。”陈安邦是真心感谢徐校长,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看一个人顺眼而已,他就可以向他倾斜一些资源,对于现在的陈安邦来说,能够搭上一所中学校长的关系,这得是多大的机缘。
有些人可能不理解,不就是认识一个校长吗?怎么就那么大面子,其实华夏就是一个人情社会,陈安邦的工程被中学校长认可,他在将来就有可能与老师、学生家长、其它学校等潜在客户谈判时增加成交的可能。
陈安邦就清楚的记得,前世他在装修了时认识了三院的一位大夫,后来那个大夫整个科室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了,不是装修过就是咨询过。
陈安邦前世交情最好的几个客户都是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家里都找的陈安邦装修,家里亲戚与陈安邦都认识,有一个客户光自己都在陈安邦这边装修了四套房子。
告别徐校长之后,陈安邦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因为临近中午,风和日丽,陈安邦也没在公交站牌那等私人小中巴,就沿着中华路往三道沟方向走,走到半路上,只听一阵“滴滴滴”声传来,原来是在包里装了几天都没动静的传呼机响了。
陈安邦拿起传呼机一看,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陈安邦心想我名片总共没发出去几张,刚从学校出来的,应该不是二十中学打的,那么就剩下煎饼果子大姐和打字复印的李明了,李明他大哥应该从庄城回来了,有电脑维修啥的应该不会找咱,那么大概率是那煎饼果子大姐,难道是她家里有装修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