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女子此刻脸上现出不屑的表情来,语气有些刻薄:“季肖盟约你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干嘛的?”
李笃面上也不甚好看,但语气还算中规中矩:“客栈不就是给人住的吗?我来这儿当然是住店的!”
还别说,今晚在舟戊客栈入住的估计除了李笃之外,都是来观看季肖盟约的。
李笃不死心的问:“所以到底什么是季肖盟约,可有哪位好心人为在下解惑一二?”
红女子虽然一点都不想理李笃,但又实在是无法忍受有人竟然不知道季肖盟约,毕竟季肖里面的肖姓跟她颇有渊源。
所以红女子往自己的茶杯里,把茶一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便将这季肖盟约的故事娓娓道来:
“所谓季肖盟约里面的季肖两字,出自两个人,两家姓。这季,就是季骋,是一位红头发少年,师从……”
红女子一时想不起来季骋是师从何处,便把话停在了嘴边,这时……
“师从花老头,江湖中无人知其本名”说话的是那位独自坐一桌的穿墨蓝色锦缎的男子,红女子朝着说话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斗笠遮住半张面,一颗薄唇露在外面,让人无从判断他是谁。
李笃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听着,心想:嗯?花老头,红头发?
他瞬间想起了两年前在颜廷茶楼中遇见的那个红头发的少年,有些莽撞,还被韩笑天指点,要拜花老爷子为师,他记得花老爷子当时颇喜欢那小子。
难道是花老爷子真收了那小子为徒了?且再听听吧!
那男子说完这一句便不再说了,手掌不住的摩挲着桌上的刀,红女子见这人又不开口说了,就又接着说道:“奥,提醒的对!师从花老头,拿手绝招便是一寸金钢断,半壶开满天!是最近一年刚在江湖上冒头的高手。”
李笃这下完全确定了,在心里嘀咕道:“没错没错,看来确是那小子了,我就说那小子有福气!这么好的招式,花老爷子可不随便外传!”
红女子继续说:“那这个肖字,自然是肖宿,我红燕子的夫君!”
红燕子此话一经说出口,那带着斗笠,身披墨蓝色袍子的男子,握着刀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这同时也引起了客栈内一些人的起哄唏嘘,以及一黑一白男子的脸色变的难堪至极。
“夫君?你是成了亲的女子?”李笃瞪着个眼睛看红燕子,又将眼睛在一黑一白的身上来回瞄,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既然已经是已婚女子了,怎么还大晚上的跟外家男子在客栈出现,真的是有失体统。
但客栈中众人,除了李笃之外,大家都不以为意,好像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一样。
红燕子本来对李笃就看不上,这会儿见李笃那狭隘的眼神,以及狭隘的思想,更是不想理他,便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
“当然,我们还没礼成,目前还只是有婚约在,但这完全不影响他将要成为我郎君这一事实。”
这下李笃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是这个反应了,大家早就听过红姑娘这论调了,现在再说起,自然就不觉奇怪了。但同时他觉得,这红姑娘也太放浪形骸了,简直是低俗,俗不可耐。而且是个极轻浮之人,他不禁暗暗为肖宿感到惋惜。
红燕子全然不知自己在李笃心里的形象是如此不堪的,不过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在意,因为她从来都只在意一个人的看法,一个人的目光,一个人的反应,那便是肖宿。
李笃说道:“这跟季肖盟约有什么关系?”
红女子说道:“没什么关系,这只是个小插曲,我们接着说肖宿。”
“肖宿这个人,向来都是独来独往,踪迹难寻。从小就喜欢练武,喜欢武比喜欢女人多,还偏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倒是叫好多人家的姑娘伤透了心,要不是我爹有先见之明,打小就给我们定下了亲,那现在估计也没我什么事儿了!”
这一番自我调侃引来一阵痴汉的笑声,一黑一白虽然不喜欢红女子说关于肖宿的一切,但偏又喜欢红女子说起肖宿时的神情语态,觉得只有这时候,红女子才是个鲜活的女子。此刻便是红女子最春风得意的样子,也是一黑一白最喜欢红女子的样子。
红女子接着说:“就在半年前,肖宿经过舟戊客栈之时遇见了季骋,季骋那时名头正盛,正因那一招一寸金刚断而扬名武林,肖宿又是个武痴,见到一个自己没交过手的,自然是不会错过,所以两人就打了一架,但不幸的是,两人打了个平手,肖宿本想说再战,但是季骋却说,再战多少回都是平手,还不如定个半年之约,半年之后再来比试,这便是季肖盟约了。而明天……就是半年之期的最后一日。”
李笃听完心里不自觉嘀咕道:“原来这群人是专门过来看人打架的,真是闲的没事儿了,害的我没个称心的房间住!”
红女子看着想入非非的李笃,嘴角浮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来,她虽然不知道李笃心里在想什么,但他现在单纯就是看李笃这个人不正道,她打心眼儿里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