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夏书恩的话似是要跟皇上对抗,另外三人均相顾愕然。
薛天辰更是为他焦急,想他第一次见到皇上就傲然挺立,仿佛天子之尊在他眼里恍若无物。
初时还担心皇上是真的生气了,才故意将这棘手的玉琥大案交给他,若不能按时交差,便用这个理由除掉他。好在听了丞相口风,皇上并无此意。
但他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行止乖悖,别说是九五之尊的皇上,就是寻常人也难以接受。
于是悄悄凑近身旁劝他:“你就是不愿意也要说软些,这回真不是开玩笑。”
夏书恩却以屋内之人都能听得见的声调大方道:“话就是拐个十八道弯,不愿就是不愿,何必言多费时。”
他站起身来,对曹丞相一揖为礼:“丞相对夏某和溪月恩情深厚,原该图报大德,可惜夏某实在没有接触官场的心思,此案干系重大,我才疏学浅,实不能担此重任,但日后丞相若有其他吩咐,夏某万死不辞。”
曹丞相亦起身拉住他,生怕他会突然离开:“你不必过谦。以你的才智胆识,皇上此次决没有看错人。我知道你有一颗报国之心,否则当年也不会投在兵部,只是遇到了高闻远这等奸恶小人才使你心灰意冷。
所以皇上特意为你设立大理寺卿巡按特使一职,凡涉及审查案件环节,沿途官员皆听你调遣,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也不必担忧谁敢来对你指手画脚。
玉琥一案了结后,或是入朝为官,或是闲云野鹤,任你挑选。只盼你能一伸援手,解朝廷之困。无论结果如何,老朽代替皇上感铭五内。”说到最后,曹丞相竟不顾身份,深深朝他一揖。
夏书恩哪里会想得到白发如银的当朝丞相,竟会向自己行如此大礼,惊恐的双手扶起,“丞相万万不可,夏某区区小民,怎可受丞相一拜。我只是……”
他欲言又止,微微侧头望向颜溪月,不知该如何开口。
颜溪月向曹丞相匆匆行了一礼,“丞相稍待。”拉上夏书恩走到一旁,低声问他:“你不答应,可否是为了我?”
薛天辰看到夏书恩默然点头,与两人有些距离,便施展内功,屏息凝神隐约听到了几句,大意是颜溪月的父亲颜如令当年也曾无辜卷入过高闻远通敌叛国的祸事中,以致丧命。
玉琥被盗,显然是朝廷出了内奸,倘若任由奸邪之辈胡乱为之,届时山河破碎,国家风雨飘摇,覆巢之下无完卵,二人云游山水的梦想更是无以为继。
曹丞相却是听不见一个字,悄声问身旁的薛天辰,“他们在说什么?”
薛天辰眉头舒展,“丞相放心,有戏。”
果然,颜溪月的轻柔的话声一结束,他就听见夏书恩果断答应,“好,既然你……”
“好!不愧是我认识的夏书恩和颜溪月!就凭咱们三人智斗高贼的胜举,只要三人齐心,再难的事何愁解决不了。”一旁的薛天辰细听他只说了一个“好”字,便知他已应下此事,不等他话说完就来打岔。
看到薛天辰与他二人慷慨而谈,曹丞相心头重担顷刻落下。
夏书恩与颜溪月无奈一笑,四人重新落座,开始商议玉琥一案的更多细节。
夏书恩将案件的经过在脑海中思索了一遍,问曹丞相:“皇宫守卫森严,却让这盗贼轻而易举的偷走玉琥,可否怀疑过是监守自盗?”
曹丞相抚须点头:“皇上也有此疑问,嫌疑最大的当属值守的常将军,事发后,他被关押许久,可如何审问也问不出子丑寅卯,六宫上下盘查,暂时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