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还让他们跟随在安全的两翼中间。
这在突围中,基本上就不需要他们正面对敌。
“我不需要你们还能杀敌,只需要你们能够抓紧马辔,跟上队伍。”
杨倓看着伤重的百余人,“但在接下来的突围时间里,你们若掉下战马,队伍不会等,更不会救。”
“你们是活是亡,全由你们自己掌控。”
说到最后,杨倓大声喝问道:“告诉我,你们还能不能跟上队伍。”
“能!”
百余位伤重者,齐齐振奋。
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其他将领皆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他们,他们也知道自己成为了累赘,不抱有希望再跟着队伍。
万万没有想到,杨倓竟是依旧带上他们。
杨倓虽没说保护他们,可这般跟随在两翼中间,就是最大的保护啊!
从没有一刻,他们这般信服一位将领,这般愿意为其卖命。
那三百余位只受轻伤的人,不仅没有因为杨倓的决定有一丝抱怨,相反的,每个人的神情都振奋,心中都火热。
原因很简单。
他们也会在战斗中受伤。
杨倓能这般带上这些伤重的人,在他们战斗伤重之时,杨倓必然也不会抛下他们。
跟随这样的将领,何其之幸!
最大触动的人,莫过于越骑校尉魏良。
他不由想起了宇文智及,他是宇文家的部下,对于宇文智及也是很信服,因此,之前他不对杨倓做任何表率,带领部下只支持宇文智及。
可之后发生的事情,证明了杨倓做的任何事都是明智与正确了,反观宇文智及愚蠢至极。
在突围过程中,宇文智及表现出来的贪生怕死,更是让他心寒。
他受这么重的伤,最主要原因就是宇文智及利用他来保护自己。
突围出来后,见到杨倓亲自为大家处理伤口,随后又救活了自己,再到现在,杨倓依旧选择带上他们,没有抛下他们,魏良的心中,彻底触动了。
这样的将领,才值得用性命来追随啊!
“出发。”杨倓一声令下。
嗒嗒嗒嗒……
队伍离开了树林,在杨倓的一马当先率领下,向着分水桥方向驰去。
虽然,现在的队伍减员一半多,也已是伤兵,战斗力表面上大不如前。
可奇迹的是,每个人的精气神与战斗意志,都比之前还要强烈,气势如虹的跟随在杨倓身后,真有一种不可匹敌的气势。
此际,天已经亮了。
但山间的雾气弥漫。
在离分水桥大概还有一里的时候,杨倓停了下来。
他看向左侧方不远处的河道,滹沱水已经分道,河道中用来传勤王诏的浮木,大多是流向了另一条河道,通往分水桥的这条河道中,传勤王诏的浮木已经较少。
移目看向四周。
周围完全没有人烟,不远处几座房屋,也早已经坍塌,残垣断壁,杂草丛生。
杨倓心生一计,当即下命令,“伤重者就地休息,其余人去将那片残屋中的所有木头取来,将一部分勤王诏绑在上面,扔至河道中。”
众人原本还不知道杨倓的用意。
但在听完杨倓的话语后,所有人一下子明白了杨倓的计策。
他们离开雁门城时,有一半人携带了勤王诏,这样能够避免在突围中全部丧失,他们剩下的这四百余人之中,大概还有两百份勤王诏。
这般将勤王诏绑在木头上,正可以利用浮木传诏,分散分水桥的突厥兵的戒备。
到时候他们突围,那便更容易了。
众人心中大喜,更是信服杨倓。
真正的体会到,有一个好的将领多么重要!
片刻后,大量的木头被扔到了河道中,其中有绑着勤王诏的木头,但更多没绑勤王诏,不过,真真假假皆会令得分水桥的守兵打捞。
杨倓率领着队伍,潜行到了能够看到分水桥守兵,但不易被发现的位置,暂时潜伏,关注着分水桥守兵的情况变化。
蜿蜒的河道上,已经有浮木流经分水桥。
之前杨广的浮木传诏,已经有一些流经这里,被突厥兵发现打捞。
现在再看到河道上流动的浮木,哪怕很多浮木上没有勤王诏,他们也如条件反射一样,聚集兵力开始打捞浮木,更何况一些浮木上的确是绑了勤王诏。
暗中一直观察着突厥兵动向的杨倓,勒紧了马辔,缓缓抬起手中槊。
一众骑兵更是紧紧勒住马辔,紧握手中兵器,等待着一声令下冲锋。
座下的战马,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战意,鼻中喷着粗气,蹄子刨地。
时机成熟,杨倓猛然一挥手中槊。
轰隆隆……
战马嘶鸣,地面震动,气势如虹的猛然冲向了分水桥的守兵。
正打捞浮木的突厥守兵,停了下来,愕然转头看向声音发源地,见到如同天降神兵般突然出现杀来的杨倓时,皆是呆愕当场。
满头问号!
什么情况?
隋军怎么杀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