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啦啦……

皮诺把下巴磕在黑桃A冒火花电流的机械肩膀上的那一刹那，立刻有肉烤熟的味道飘出来，她疼得咬紧嘴，一缕缕血从干白的嘴唇滑落，眼泪随之滑落下来。

她全身颤抖，忍着不发出一丝因剧痛而产生的惨叫，黑桃A一直在让她离开。

“不……不……不……不……”

他身上脸上的火花电流更多了，路过时，全打在了皮诺的头上、身上。

噼里啪啦！

烈日之下，她颤抖着伸手抱住他的肩膀，全身渐渐冒起白烟，被烤焦的味道逐渐散开，全身抖得像散架，可一句喊疼的话都没说。

黑桃A卡顿着微微晃动，眼底的血逐渐凝固，他嘴里只剩下一句话。

“不……不……”

“这太残忍了……”周美丽抬起右手捂住自己的眼，哽咽出声。

其他人也都不忍心看这个画面，或低头，或扭头，尤不可也收起了看好戏的样子，靠着墙，叹了口气。

周围凑热闹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野兽还在周围跑动，走来走去。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钱途豪抬手擦掉眼泪，无助地拉住旁边陈敬谦的手。

陈敬谦低着头，看着破碎的柏油路面，没有说话。

他没有办法，如果破除幻境或者抵抗暴力，他都能帮上忙，可他……没有复活和修复人的能力。

“林琴！你到底要干什么？”

华飒很着急，她流着泪望着她做的傻事，看着那边的白烟，她很想跑过去，可是欧阳刚抓住了她的手。

“那是他们两个的感情，咱们没办法解开……”

“那就这样看着他们这样下去吗？”华飒立刻扭头，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

欧阳刚皱着眉看着她，坚定地握紧她的手，沉声道：“咱们都试过了……”

这句话让华飒愣住，然后低下头，失魂落魄地看着地面，眼泪掉落下来，喃喃自语。

“试过了……我的小天光术……没用，美丽的吞噬也没用……都没用……”

“你们说淳于健的治愈术管不管用？”秦图强抹了一把脸，突然左右看他们。

“那咱们得先说服他们两个活下去，淳于健现在在救王力，可能暂时脱不开身。”

庄慈闭了闭眼，回答他，又看向那边。

而皮诺两人这边，皮诺正在跟黑桃A说话。

她颤抖着侧过脸，看着他破烂的脸颊，能看到对面的口腔，目光上移，看着他紧闭的眼睛，又转到旁边的银色的金属耳朵上。

这耳朵做得真精巧，不是简简单单地用一块儿铁雕了个耳朵形状出来，而是用金属拼接成一个耳朵，能活动，有韧性，再蒙上人造皮，确实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怪不得她发现不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她颤抖着问他，嘴里流下很多血，并不是咬出来的。

咔咔……

黑桃A僵硬地移动，可是他现在能活动的范围只在横向两厘米的弧度范围，根本转不过来看她。

“对……不……起……”

在艰难地扭动无果之后，黑桃A再次向她道歉。

她麻木地看着他的侧脸，说：“有什么意义吗？”

咔咔……

“对……不……起……”

她嘴里流着血，眼皮耷拉，纯黑的眼睛划过泪光。

“救我……干什么？”

咔咔……

“对……不……起……”

“愧疚……是吗？救我是愧疚？”

之前救我是因为愧疚，后来跟我在一起也是愧疚是吗？

皮诺明白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她笑了笑，却比哭还令人悲伤。

“伤害那么多人……你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