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由十二名保镖护送的豪华马车正朝着渔翔楼行进,车厢中的赵泰来对着两份精致的邀请函纠结不已。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可这明枪真的来了,却更加难防。”
赵泰来苦笑一下,把日兴粮号的请柬扔到一边,“算了,既然老夫先上了王家的船,夏家对不住喽。”
渔翔楼在任何时候都十分热闹,赵泰来轻车熟路地来到顶层的一间豪华包厢。
早已在此恭候的王傲,一见赵泰来身影出现,立刻起身以礼相迎:“赵老,晚辈听闻您昨晚遭遇惊吓,身体可安好无恙?”
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赵泰来叹息一声,“多谢王公子挂念,这一身老骨头虽经历些波折,倒也还算硬朗,老朽尚能支撑得起。”
王傲满脸好奇之色:“赵老,我听说您遭袭后,渔翔城府衙亲自请您过去协助调查,那些袭击者可有抓到?”
赵泰来无奈摇头:“此事谈何容易,对方蓄谋已久且个个身手不凡,我不过是个经营生意的小商人,本不应招惹如此强敌才是。”
王傲悠然地端起茶杯,用茶盖轻轻撇去浮沫,“赵老,如今越州局势动荡不安,而您又在越州商圈沉浸多年,说不定是哪位急欲崭露头角的小辈想要借机扬名立威呢。”
赵泰来面色微变,一抹凌厉的杀气闪过眼底:“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赵泰来虽仅是个默默无闻的票号商人,承蒙各方朋友抬爱尊称一声赵老,但若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王傲的脸上闪过惊讶之色,随即拍手唤来店伙计,开始安排上菜。
“赵老啊,今日可得多敬你几杯,为您压压惊。”
赵泰来释怀地笑了起来,“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二人在举杯共饮间,话题广泛,无所不谈,从冶城的风土人情一直聊到越州的世态炎凉,涵盖世间百态,但却巧妙地避开了夏家、日兴粮号以及粮食的话题。
正在此时,包厢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位身着飘逸鹅黄长裙的女子——夏梦娥翩然步入。
她只是冷冷地朝王傲扫了一眼,随即翻了个白眼,转而将注意力集中在赵泰来身上。
“赵老,没想到您今日已有佳约,这就难怪会婉拒本姑娘的邀约了。不过也好,既然王公子慷慨宴请,那便趁此良辰美景,我也就不客气,一同加入你们的饭局吧。”
她转身吩咐身边的伙计,“再添一副碗筷过来!”
伙计顿时愣在当地,不知所措,直到看见王傲爽快地点头应允,才如释重负般迅速退了出去。
此刻包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微妙复杂,赵泰来敏锐地觉察出其中的异样,眼前的这两位年轻人似乎认识。
待餐具摆放妥当,王傲亲自为夏梦娥斟满酒杯,举止大方得体:“鄙人王傲,有幸得夏姑娘屈尊驾临,特以此杯敬献姑娘。”
“打住,本姑娘就看不上你们王家这副酸唧唧的模样,王傲,你也甭跟我在这儿装模作样,在冶城的时候你还一口一个‘夏妹’地叫着,怎么到了越州几天,舌头就开始拐弯抹角了?”
夏梦娥一扬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低酒杯后,视线并未看向王傲,而是紧紧锁定在赵泰来身上。
赵泰来觉得眼前这位直率泼辣的姑娘很有意思,“夏姑娘,实不相瞒,老夫先前已与王公子约定在此商谈要事,所以……”
夏梦娥倒是痛快,直接挥手打断:“无妨,反正这样一来我省了顿饭钱,咱们就在这儿谈正好。”
王傲清了清喉咙,试探性地建议道:“夏妹,既然你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详谈,那我是否应当暂时回避一下?”
夏梦娥再度挥了挥手,“不用,你就坐这儿听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