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回来啦……”
宋文浩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在屋门口喊了一声,然后走进家里,放下书包。
这是一间土坯房,光线有些昏暗。屋内陈设简陋,除了一边摆放的铁质农具,其他物品都透着陈旧的气息。
宋文浩提着水桶,紧握水瓢,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地里的种子即将发芽,在这炎热的六月底,他要赶在这段时间,精心浇灌。他开始从水塘提水,然后在田地里浇水,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西红柿、甜瓜、黄瓜、西瓜……这些地里竟然都没有种植。
“文浩啊,要不叔来帮你种吧?”一旁戴着草帽,刚从农忙中归来的李叔,看着宋文浩,关切地说道。
这孩子,打他爷爷在世时起就是这副模样,孩子胡闹倒也罢了,谁能想到他爷爷竟然也跟着一起胡闹。
也许是自知大限将至,想陪着孩子闹腾吧。
这地都种了四年了,宋文浩爷爷去世的前一年,原本一切正常的宋文浩,突然就开始下地种田。虽说他平素也喜爱帮着爷爷干农活,可如今这样子,着实有些反常。
种地哪有不撒种子的道理?即便头一回撒种没瞧见,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见地里有啥东西冒头啊。
孩子如此也就罢了,他爷爷也不规劝几句。如今爷爷已经走了三年,宋文浩依旧如故,这三年里,自己不知劝了多少回,根本没用。
说来也怪,那片地没撒种子,也不曾翻耕,竟是光秃秃的,连一根杂草都不长。反观自己的棉花地,杂草多得天天锄都锄不完。
“谢谢李叔,真的不用了,地里的种子都快发芽了。”
“唉~都是命苦的人啊。”李叔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被父母抛弃,爷爷也离世了,如今这是精神上有问题了吧,这孩子的命真是比黄连还苦。
好在每天只需给那块地浇水,没有其他大问题,否则,李叔真担心宋文浩会像他爷爷一样离开人世。
村长为宋文浩申报了贫困补助,每月不仅有米油盐,还有五百块的生活补贴,上学费用全免,另有三百块的补贴。
这孩子很懂事,从不乱花钱,除了种地,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有时自己忙不过来,他还会帮忙放牛。
“多好的孩子啊……”
忙活了半小时,看着那块完全被浇湿的地(大约长十米、宽六米),宋文浩提着桶瓢回到家中。尽管天气酷热,他却没有流下一滴汗水。
不一会儿,滚滚浓烟从烟囱中升腾而起,与村子里其他人家的炊烟相互交融,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向着远方飘逸而去。
村子规模不大,仅有十余户人家。宋文浩自己独居在村子的一隅,离他最近的便是李叔家了。李叔和李婶留守家中,他们的儿子两年前考上大学后便鲜少归村。
晚餐时分,宋文浩的餐桌上只有咸菜和稀饭。这些咸菜是村里人送的白菜,由他亲手腌制而成。此外,还有他以前跟着爷爷学会制作的干菜,味道甚佳。
用罢晚餐,天色已黑,此刻约莫快九点了。宋文浩并无点灯之意,这并非因为贫困用不起电,亦非他有意不点,毕竟每月还有免费的三十度电供他使用。在皎皎月光的映照下,他依旧能够清晰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