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妄一手推门,一手从怀中取出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门轻轻地开了,李无妄如疾风般闯入室内。
却见白瑜与文秀已在室中,面露惶恐,面带愧色。
见李无妄手持匕首,猝不及防闯入,二人惊愕之余,手足无措。
白瑜忐忑不安,解释道:“李兄,我……我二人并非在此行窃,那贼人已然自……自窗逃遁了。”
他指向敞开的窗户,证明所言非虚。
文秀亦附和道:“李兄,我等……我等前往膳堂,路过此地,敲门无人响应,进来便看见贼人仓皇而逃。”
李无妄见两人言辞恳切,不像是在撒谎,心中稍安,收起匕首,笑道:“既然是二位兄弟在此,我便放心了。”
白瑜、文秀忙拱手致谢:“多谢李兄明察秋毫,宽恕我等。”
白瑜提议道:“李兄,何不查看一番,是否有财物丢失?”
李无妄摆手示意:“稍后我自会查看。你二人不是要前往膳堂吗?”
“正是。”白瑜支吾了片刻,又询问道,“李……李兄同往乎?”
李无妄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
白瑜、文秀点头致意,称谢后仍心怀余悸,避开李无妄,匆匆离去。
他们之所以如此惊惶,皆因见李无妄手持利刃,恐被他误认为贼人,遭受误伤。
李无妄关上门扉,心中波澜起伏。
他打开衣柜,只见丞相赠予的金银与官府赏赐的千两白银,已然荡然无存。
白瑜文秀二人离去时,身上并无携带,显然确实不是二人所为。
李无妄沉思片刻,心中稍安。光天化日之下,丢失钱财,倒也还好,说明那逃去的毛贼只是普通小偷,与田令孜无关。若是没有丢失金银,说明那贼人便不为图财,而是害命了。
想到此处,李无妄背脊微凉,却自知不可乱了方寸。
……
眨眼之间,申时已至。
李无妄换上了一身轻便的短衫,步履轻盈地前往演武场。
一如往常,李诗涵准时而至,她身穿粉色的齐胸襦裙,妆容精致,一如天边的云朵般淡雅飘逸。
翠翠在楼下静候其主。
今日的演武场,师父韩宝真却仍未见身影。
连续几日未曾露面,让李无妄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问道:“师姐,师父这几日究竟去了何处?我‘五法’已练得十分熟练了,他老人家何不现身指点?”
李诗涵回答道:“他老人家行踪不定,向来如此。虽然时常不见身影,但对待弟子之心却是从未疏忽。师父尚未现身,恐是觉得你在‘五法’上的造诣,尚需再进一步。”
言罢,莲步轻移,款款行至李无妄身旁,素手轻伸,去搂李无妄的胳膊。
她自以为几日下来,与李无妄关系融洽,此类亲昵的举动,无伤大雅,他不会抗拒吧!
岂料李无妄却轻轻将手臂抽回,僵硬地笑道:“那……师父没来,今日又要劳烦师姐陪我练剑了。”
李诗涵手里空落落的,微感失望,却也是习以为常。
她只道是这位师弟不喜女子,对世间情爱略显淡漠。
然而,李无妄的称谓却让她颇为在意,闻言不禁娇嗔道:“你怎地又唤我师姐了?我每日都需提醒你一番。”
“呃……”李无妄无奈摇头,苦笑不已。
“诗涵。”
“这才是了!”
李诗涵嫣然一笑,如同春花初绽,行至武器架旁。
这几日陪同练剑下来,她在师弟面前早已不把自己当成外人,自然洒脱地褪去外衣,露出紧俏的身子,更显英姿飒爽。
李无妄多少有点把持不住,但此刻流鼻血的话,那自己一直以来用来掩人耳目的龙阳身份,岂非不攻自破了。
郡主随手取过两把长剑,一把自留,一把抛向李无妄。
李无妄抬手接住飞来的长剑,剑身轻盈,却带着几分沉稳。
秋风从窗户吹入,拂过演武场,轻轻扬起两人的衣角。
李诗涵轻启红唇,“无妄,看好了!”
只见她剑指苍穹,做了一个起手势。
李无妄同样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李诗涵剑法如风,轻盈而迅猛。身形飘忽,剑尖所指之处,寒光凛凛。
李无妄不敢怠慢,紧握长剑,迎了上去。
两把长剑在空中交击,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一时间,演武场上剑气纵横,两人身影交错,剑招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