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的时候。
部落的火光映照在每个紧张而坚毅的脸庞上。
‘利爪’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他被绑在木桩上,身上布满伤痕,满脸是血。
他是第一个发现水塘边求援信号的探子,也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探子。
他并不知道这个部族怎么称呼,也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他甚至是在跟踪求援信号的过程中,通过留信者断断续续的讲述才确定是这个部族猎杀了组内图腾一般存在的虎王。
一个高大的人影手持燃烧的火把,冷冷地说:
“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炙热的火把随着他的话语贴近了‘利爪’的皮肤,滚烫的火焰让身上已经开始凝固的血液重新变得像是要沸腾起来一样。
火把是哪来的?
为什么他会说我们部族的语言?
明明在之前战斗的时候,火堆已经熄灭了。
他甩了甩脑袋,将因为失血和拷打已经处于昏迷边缘的意识集中回来。
他想起来了!
抓到自己之后,在一个年轻人的授意下,他们拿出了一个奇怪的工具和一些柴火。
而在此过程中,自己咒骂他们的话语,也被一名女子翻译了过去。
‘利爪’被鲜血蒙蔽的眼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这火把和眼前的火堆,却都是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在没有使用任何现有火源引燃的情况下,凭空变出来的。
为什么,这个部族居然能制造火焰?
难道这个探子的变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他挣扎了一下,最终,在生理和心理的巨大痛苦中屈服:
“好,我说!”
“我们在出发前就做好了预案,如果没有人回来,潜伏在远处的同伴会马上回报部族,告诉他们小分队已经全军覆没。”
‘利爪’说完之后,试图恐吓道:
“我的同伴会告诉部族,我们需要派出更多人手,会比你们的总人数都多!趁现在投降,把我放了,或许我还能替你们求饶!”
旁听的炎黄也不得不感叹这人嘴是真硬。
几个族人轮番上阵,折磨了半天之后,终于通过酷刑从探子嘴里逼问出了关键情报。
关键是,他说了情报还不死心,还要威胁我们。
这都怎么想的?就算打不过你同伴,杀死你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炎黄都羡慕坏了,自己的部族什么时候凝聚力也强到这个程度就好了。
总结大会上,族人们将拷问到的所有情报一一分析。
这才有了他在大会上做出的“两天”论断。
炎黄拿出那张鞣制过的兽皮,上次画的简易地图还依稀可见。
他指着地图解释道:“我们曾经迁徙了数天才到达这里,即使有探子带路,虎王部落的战士们日夜兼程也需要两天才能赶到。”
族人们对此并不害怕,刚刚和探子部队的交战给了他们坚实的信心。
他们占尽了火力优势,敌人的投石索对比起他们的投矛来说根本就是鸡肋,正如那天珊偷袭炎黄的时候一样:
如果选择大石头,那射程就会太短,如果选择小石头,那等砸到人也没什么威力了。
这样质量的投石索用来打小型猎物还勉强,要打仗就有点贻笑大方了。
会议结束后已是深夜,疲惫的族人们各自回到营地休息。
“炎黄,这个探子怎么办?”
‘莽’像抓小鸡一样提着身高不过一米五几的‘利爪’,向炎黄问道。
要是别的俘虏,炎黄本着斩草除根以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说不定就给他一个痛快了。
但这个俘虏刚刚在用虎王部落语言痛骂的时候,曾无意提起过发现求救信号的事。
这一下可了不得,珊当场就请求炎黄先留‘利爪’一条命,待战后再发落。
思来想去,他决定将抓回来的探子关在山洞里,每天只给‘利爪’一点维持生命体征所需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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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天刚亮炎黄便召集族人,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男人们一组去砍伐合适的树枝,另一组制作木矛,女人们跟我来训练。”
他安排族人们两人一组,一人用石刀粗切削树枝,另一人则在火堆旁将矛头打磨尖锐,并烤火使其碳化定型。
训练过程中,族人们将使用全新制作的木矛进行投掷,这样既减少了已有储备矛的磨损,又对新品进行了质量检测。
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顺利,族人们很快就各自进入角色了。
跟随他训练的女人们并没有太多的狩猎经验。
只是长年累月生活在原始时期,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因此学起来也不慢。
于是炎黄选择了一颗比较大的树,用石头在上面刻画了一个靶子。
观察训练这种琐事炎黄自然是不会亲力亲为的——他很自然地开启了挂机模式。
但是很快,残酷的现实就逼得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精准度很重要!”
他严肃地看着面前垂头丧气的女性族人们:
“你们扔空的每一根木矛,都会被敌人拾起来扎在你们身上!”
“而且,哪怕是经常打猎的男人们,体力也不是无穷的,最多扔三到四次就必须休息一段时间。”
“无论是体力,还是弹药,都是有限的,因此每一矛都必须精准。”
但光说没有用,大道理谁都知道,还得让她们练起来。
他只好详细演示了如何在投掷时保持平衡,如何利用四步助跑法增加投掷的力量,又如何使用投矛器上的滑槽来辅助瞄准。
剩下的就是一个个观察并纠正她们的动作了。
时间过得很快。
夜幕降临,珊独自站在河边。
望着月光下的水面,思绪如水波般荡漾。
她回忆起在虎王部落的时光,和对炎黄逐渐产生的情感,心中充满了矛盾。
结束了一天训练的炎黄很自然地走到了她身边,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腰。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炎黄,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曾是虎王部落的一员,但现在……”
她咬住嘴唇,眼中闪烁着泪光。
炎黄一言不发,只是耐心地听她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