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什么是字”。俞老的声音不在那么冷清,他转过头,看向窗外皎洁的月亮。
什么是字?!字不就是字吗?还能是什么?我在心里一阵捣鼓……看着他的背影与月与风重逢的一刹那,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触触及到我的心间。我的鼻子猛的一酸,嗓子也失去声音。
“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直到人们用符号,图案,文字……传递自己的意与念。
在似醉似醒中,我走到桌前顺势起笔,洋洋洒洒的挥墨。就在我正尽兴时,俞老回过头来笑着连说了六个好字。嗒的一声,我的笔落在了桌上,回过神来的我摸了摸额头,觉得冷气直冒。俞老并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自顾自的走出了书房。
愣在原地的我把目光收回屋内,我不自觉的看向书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我拿起纸张瞧了又瞧,心里十分的不解,接二连三的冒出古怪的东西让我不禁又开始怀疑这里的一切。
它们还在动吗?俞老悄然站在门口说道。他的左手提着一个双层的褐色的食盒,右手则是托着一个青色布匹包裹的东西,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大物件。随后他招呼我坐下,打开食盒,端出了一个大盘子,我眯眼看去倒是有了一些湖中亭看雪的韵味,一个整盘子为半个黑馍留白,突出的倒是三四片青色的菜叶。
在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后我望着雪一般白的盘子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牧枳啊,你的孩子们也饿了。俞老笑道。
孩子?什么孩子?我回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
那里,他的声音干脆。
哪里?我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纸张上的墨迹动了起来,至于为什么我要说墨迹呢?因为纸面上的每一笔都歪七扭八的,像字又不算不上字。而且它们还在动,跟孩提一样又跑又跳的,如果凑的近一些的话,你还会听见它们稚气的声音,“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这是什么?我问道。
你的字,只属于你的字,而我要传你的便是养字的法门。他傲气的仰了仰头。养字吗?倒是个稀奇的玩意。我在心里嘀咕着。
“记住这字本是无踪无迹的,墨色只不过是让他们显出了形。”边说着他边打开了那个青布包裹。
那是一方通体黝黑的大印,一边刻着千千万万,一边刻着一念一缕。我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回把玩着,一种清凉的感觉由手心沁入整个身体。就在我沉醉其中时,俞老的嘴角微弯,玩味的说道: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