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翟定一和达鲁回了大营之后,果然像之前的安排那般将达鲁调回到他身边来。两日后,童捕快亲自带人来军营寻那血人,他也当不知道。
之后他便每日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的出门去修路。达鲁自然跟着一起,只是二人平常比旁人多了一分亲热。若寻得空来,他还会亲自下场训练训练达鲁的身手。毕竟是军营,什么都方便,刀枪剑戟都唾手可得,他俩的训练更不会引人注目。大抵可能就像达理商那般言语,达家人是真的读书便脑子不好使,不过身板儿够劲,偏就适合军旅。和翟丁一只是短短训练了两个旬日,他的身手就矫健了许多,不仅单单学会了军营里面最最普通的一些扑杀的动作,还开发出他于骑射方面的天赋。翟定一本人并不擅长骑射,他一直走南闯北全凭腰间一把长刀。所以于刀法而言,他还能说上几句话,但练箭确实无能为力。达鲁也不心虚也不气馁,只是默默的每日跟随着众人一同操练之外额外增加骑射训练。渐渐的便练得有模有样,射起来准头也提升很多,当下十次有八次都能射中靶心了。
就在刚至白露,天地间阴寒之气上升,一夜凉一夜之时,每次旬日便来军营送些豚豕的屠户,带来了一个消息。话说前几日童捕快率众上山去缉拿凶贼的时候居然落败了,不仅让那凶贼跑脱,随行的捕快居然两死三伤。县丞大人颇为震怒,已经向陈将军寻求帮助,希望本地驻军可以伸以援手剿灭恶贼。翟定一心中暗笑,事情果然如他所想,只看那陈国光如何安排了。只是这种需要出生入死的“好差事”必定少不了他去,不过想不到的是那贼人居然能造成两死三伤的局面,怕不是轻易能对付的,需得做些准备,至少保得达鲁和自身平安才行。
果然,次日中午陈国光便急匆匆的回了大营,先是召了三名扶镇于将军大帐商谈良久,及至翟定一回营便又唤他前去。
等到翟定一进了大帐,才发现除了陈国光坐在首位,三名辅政早已分别落座下方,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将也在,他是最后一个。等他进门,陈国光便不客气的开声:“今日召唤大家前来,是陈某受县丞王大人所托。想必各位也已有所耳闻。前几日,县城附近山林处发现有一贼窝。县城捕快前去捉拿时,居然出现了伤亡。现在王大人请求合作一同剿匪。保一方安宁本是我等的职责所在,所以便召众人前来商议。”
话落,并无人接腔,陈国光也不恼,径直开口安排起来:“此事便交由陈扶镇你来全权统筹,翟千户你携这小将在旁掠阵,为保万全,从轻丁营带五名鸟统手随行。”
翟定一一听这安排,哪是商议分明趁他不在早就谈妥了,他心中早就有成算,面上佯装挂上一副不甘不忿的表情,不遮不掩似乎擎等着让陈定光给瞧了去。此刻那陈国光自然也不会理会他心里怎么想的,见无人反对,便安排两日后一早出发,随后挥手打发人出去。
出发当日,陈国光当着众人一顿勉励之词后,陈扶镇点了五十名轻兵外带五名鸟统手,上次大帐里见到的小将一身小旗装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翟定一在他话音刚落之时,也快速点了十名兵士出列,这些人不仅配了刀还身背弓弩,达鲁便混在其中。陈国光和那陈扶镇此刻都有些面沉如水,翟定一只当看不见。再次整装后,队伍便出了大营直奔南山。那里童捕快带着另外两名捕快和一个身穿劲装猎户打扮的汉子正等着呢。
双方见面也不费时寒暄,童捕快特意介绍这猎户是十里八乡有把子名气的,特来带个路寻个踪迹啥的。那猎户也不多话,只说虽然白露已至,可山中潮热还是需要防虫防蛇,特别叮嘱把裤腿袖筒脖领收紧。众人纷纷下马整理衣衫,一片萧飒之气,唯有陈扶镇和那小旗不时浅笑耳语,表情闲适仿若出游。翟定一仔细瞟了两眼,顿时心中升起一阵恶气,那小旗打扮的分明是个女人。此等场合,这人居然如此不知轻重不知廉耻,枉费他平日里还觉得这姓陈的状似老实,却原来是个内里藏奸的。是了,与那陈国光沆瀣一气的又会是什么好东西不成。翟定一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见众人都收拾妥当,也不等那陈抚镇开口便安排五个鸟统手紧随猎户走最前面,十名弓弩手走在队伍两侧,其他人按四人一组分配,最后又把达鲁唤到自己身边候着。那猎户看翟定一频频发出指令,只以为此行便是由他来安排指挥,见行军排布已安排妥当便也不废话,转身向前走去。至于那陈抚镇倒也沉得住气,见翟定一越俎代庖也不恼,反正谁来安排都无所谓有人代劳他乐的清闲,最后的剿匪功劳按在谁头上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看看身边人,此行也由不得他冒进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