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73次实验,启动——”
嗡的一声,足球场大小的设备运转了起来,各处指示灯不同频率的闪动,飞速引擎带动机械颤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压迫的气算成,在场中紧张忙碌监控人们隔着防护服也能感受到一种皮肤酥麻的感觉,每个人心跳都不受控制的加速,耳中声音愈发尖锐且细微直至消失,仿佛五感也随之而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回归平静,总控室的黄柯终于又听到了嘈杂的声音,深吸几口空气安抚下狂乱的心跳,转头有些艰难的问:“怎样?”
郎秋脸色苍白,压抑着没吐出来,勉强捋了捋鬓角的发丝:“这次太强烈了,希望你是对的——呶,这是结果。”
黄柯接过pad,点翻了几下,有些兴奋的指向一个数值:“看,出现了,和65次一样是红的,不过有了时间,3.13秒~”
郎秋瞪大了双眼盯着00:03:13数值:“真的哦?就是时间短了些。”
“可以了,方向没问题,可能需要加大电压,打出来,我去跟师兄汇报。”
“还加大?那得多套几层防护服,你说,在核心区域会是——”
“不确定,下次实验可以试试!”
黄柯脱下防护服,接过几张A4纸:“收拾一下,明天放假,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小王,打开大门。”
两道48厘米厚的合金防护门缓缓打开,外面通道围满了人,见大门大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穿着防护服一涌而入。又几人围住黄柯等人。
“师兄?怎么了?”黄柯不解的问向门外走进来的西装中年人。
江山平一脸紧张的盯着几人:“黄柯,你们没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演习?“
“演什么习!这么多天你们怎么过来的?这实验室连口吃的都没有!“
“哪多天啊?师兄你说啥呢?“黄柯一脸不解:”喝了?早上不刚刚见过你?”
“什么早上?哪天早上?你们三十多人在这一号实验室七天了,这破防护门是真结实,我们爆破都上了一条缝都没打开。“
黄柯瞪大眼睛:“七——七天?今天几号?“
他掏出手机想看看日期,突然电话响了起来,黄柯有些奇怪的接通:”喂?媳妇?——没事,在实验室——一直在啊——多少天?真过了这么多天?——什么?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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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殡仪馆冰冷的棺材面前,黄柯又一次看到了父亲的脸,枯瘦,蜡黄,就是一层皮套在头骨上——黄柯从不知道,父亲可以瘦成这个样子。
黄柯对父亲黄庆革的感情有些复杂,在他上学时,二人便很少沟通,黄庆革每天在厂里上班,而黄柯属于那种不太需要家长费心的孩子,等他到省城上大学以后,家里出了一些变故,每次回家都感觉父亲变得更加陌生,后来他便以工作为借口不愿意回去,直到十几年前,父亲因炒股票摔断腿后,更是性情大变,黄柯工作变得更加繁忙,便也眼不见为净,只是时不时打些钱回去。
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一年多前的春节吧,黄庆革在医院躺累了非要回家过个年,黄柯在家吃了顿饺子,就又回到了实验室。
倒也不是有什么急迫的科研要做,更多的原因是黄柯在父母家里全身都不自在,看着父亲那冷冰冰的脸,他总会想起那时飞向他的鞋底子,想起母亲拦着让他快跑,跑远点。
想起父亲把一打红票子扔到他脸上,把电脑扔出窗外,然后自己也纵身跳出去那惊人的一幕,是十几年前了吧!
上一次回去,黄柯也能感觉到父亲有话想和他说,可是他没当回事,现在看着安详的躺在棺椁中的父亲,想起他那欲言又止的眼神,有种象被什么撕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