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头交在一起,弓着身子,尼赫迈亚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而伊恩也已经血头血脑的,只剩下一轮轮青白的眼珠子。血把融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突然,尼赫迈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身子一垮,倒在血泊之中,没有了生息。
这一切似乎异常漫长,却十分短暂,等伊恩放开捅烂了的班恩的主教时,教堂内警报才尖锐的响起,护卫才从四面八方的通道出口涌出,朝他蜂拥而来。左手取出碎魔晶,右手拿出爆裂魔杖,对着教会内部摇摇一指,一枚枚火球呼啸着飞出,直接和他们硬撼。
密集火球覆盖下去,烟焰膨胀席卷波及一切,整个房屋就像心脏猛跳动一下,火焰的触角从门和窗内喷出十余码,里面的人登时遭到灭顶之灾,全被活活烧死或炸死,几乎难以有什么敌人活下来。教堂内非常血腥,身体变硬变脆发黑,极度干燥而收缩,皮肤不规则地裂开,类似切、砍和钝器造成的伤口。而且由于肌肉收缩,肢体缩短,关节屈曲的缘故,整个尸体呈斗拳状的姿式。稍远处的死者头冲下,脸贴地,估计是人被冲击波冲飞滚落几十英尺,头反复撞到石头上。整个头顶的头皮几乎全部脱落,头骨和脑浆全部大范围暴露。
伊恩看着烟雾中影影憧憧的敌人,用一枚枚翻滚着的火球在正前面炸出一条焦黑色的道路,隆隆如雷鸣般的爆炸声将整个教堂震动得颤抖起来,喷薄的火焰向四方席卷而去,炙热的气流卷起的散发着焦臭气息的残缺肢体向四周溅开,祭坛后面的贵人们蜷缩在一起,听着火焰灼烧躯体发出的滋滋声,发出惊恐的尖叫,眼神中流露出绝望的神色。
教堂内布满了焦碎的破片,墙壁在燃烧的火焰中呻吟着,尖啸的箭矢和咆哮的魔法交相辉映,但对于明显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似乎除了退避,他们再也找不到其他有效的策略。
“看吧,你们丑陋的死亡姿态,和你们欺压的人们有什么不同?”伊恩边攻击边说道,“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地位尊贵与否,与财富的多少,与人格的高低,幸福和不幸,唯有面临死亡时感受我们都是一样的,可如果你在死亡面前,谈什么平等,那将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因为人注定是不平等的,你们活着的时候欺压迫害无辜的人,提着血淋淋的屠刀,无所顾忌,无所忌惮,无所畏惧的贪婪掠夺,敢于践踏一切人间的美好,欺诈、腐败、鞭挞、血腥、暴力、至明抢……你们一手制造出血淋淋的人间地狱!可是你们却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选择他人的居住地,你们却比任何人长寿和安逸。你们是最为血腥、最为无耻、最为贪婪、最为可恨的一种人!人世的罪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到底是什么让你们疯狂?”
伊恩对着巨大而空旷的教堂反问,他跨过一具被震死的诗人的尸体,“这个世界的任何一组东西,最重要的总是只占一小部分,绝大多数的,却是次要的。其中最可怜的人会沉迷于以往短暂的安逸之中,日渐麻醉,一味软弱下去,他们在你们的目光下倒在街头,倒在地上,倒在比地面更低的地方。谁该生存,谁该灭亡?善良根本就不能赢,而实力才能抹消其中一点点差距……”
他说着说着,追逐着残余的敌人来到钟塔,蓬一个火球解决掉最后一个班恩教会的教徒,端详着楼顶的那几口大钟一会儿,不由得一阵心酸,因为他也没有答案。突然,他把钟猛力一摇,钟在他手底下摇来晃去,那颤动的格外沉厚的钟声顿时响彻明什戈比帕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