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宴席刚刚结束便只留下一句话,匆匆而去,阳泉君和君夫人也是一起走的,看他们脚步匆匆,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陈衍既担心庄广清做什么事,又想知道他想做什么,便跟着庄广清往他居住的小院走去。
路上宴席上那清冷的小姑娘也在,旁边还有一位比庄广清小两岁的弟弟。
一路上,庄广清又恢复了路上沉闷的模样,陈衍无法,和小孩逗趣:“小胖墩,你叫什么名字?”
这七岁的孩子眉眼和阳泉君相似,脸型又有些像那位相貌典雅的夫人,吃的圆滚滚,一脸富态。
小胖子捧着一块糕点在吃,明显有些不耐,但家教不错,同人说话时先放下糕点,将东西咽下,又擦了擦嘴,才做出回答:“庄广则。”
见他这般作态,陈衍也不好太不庄重,先给刚刚的态度道了歉:“刚刚是哥哥说错话了,我和你哥哥是同门师兄弟,便也是你的哥哥。”
“我就叫你广则好了,广则,你和妹妹怎么一直跟着我们啊?”
庄广则一下怔住了,同样好奇地问向清冷的姑娘:“妹妹,我们为什么跟着大哥啊?”
小丫头轻巧的翻了个白眼,轻声解释道:“笨蛋,我们住的地方在这边。”
陈衍哈哈大笑一阵,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庄广则被陈衍笑得小脸挂不住,眼眶微红。
庄广清在一旁无奈的出声道:“好了,没事欺负我弟弟妹妹作甚?”
哼哼……叫你不说话,现在还不是说了?陈衍看向庄广清正色问道:“现在师兄走了,你总该说说一路上为何这般作态了吧?”
庄广清看了陈衍一眼,沉吟片刻,叫弟弟妹妹们先走了,又让跟在身边的女侍退下,方才道:“看出来了?”
陈衍“哼”了一声,说:“我们四人在观内朝夕相处,你一向是个心思细腻的,张师兄不知道,我怎会不知,你真想掩饰,能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庄广清轻笑一声,问陈衍:“你可知我父亲治下封地有多大?”
“那又不是我爹,我怎会知晓?”
“魏朝东南方向三十余大城,我家便占了近半数,边地三十余万披甲武夫,效命我父的有十五万,皆是精锐!”
乱臣贼子,节度使,国之干城,陈衍心头闪过几个念头,索性直接问道:“在国运辖制下,你家如何能这般强势?十五万大军,你家养的起吗?”
庄广清也没想到陈衍能一下抓住关键:“我家祖上是差一步登上大位的皇子。”
“十五万大军借着镇魔湖,和友善邻居的帮助也还能支应一二。”
“不过更多的军饷,还是靠我生母家的支持。”
陈衍知道关键地方来了,这个生母八成就是那个荒坟了,不然如果是现在的君夫人,不用这么称呼,看来她家落得这副田地的原因就是关键。
庄广清深吸一口气道:“想来你已经猜到了,我母家曾是通行天下的大商家,我母亲游历天下时遇见了我父。”
“两人一见钟情,后来在家族支持下大婚。”
“那时阳泉封地便占了边地的三分之一,周边贵族又不堪战,对皇帝看来阳泉君便是手里的一把好刀。”
“靠着把持后勤,皇帝随时能折断这把刀,但有了亲家财力支撑,这把刀便有些不好用了。”
“直到七年前,我外公家中阳神修士寿尽,没人顶上去,商行被人瓜分,家母被皇室一道旨意逼死,赐婚阳乐公主。”
说到这,庄广清勾起嘴角,难看的笑了一下:“地仙界寻常事尔。”
陈衍静静的听着没有出声。
庄广清眼眶微红的说道:“我自小天资出众,便是记忆力也与众不同,但小孩子嘛,总是大人说什么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