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只是头几回。
现下适应几次,倒也习惯了这样的接触。
唐少清每每这个时候都认真得紧,心无旁骛般专注,仿佛这世界上只剩了他这双手了似的。
没有繁杂传递过来的,叫张秋池别扭的情绪,他自然接受的快些。
唐少雨最近不知在鼓捣些什么,沉默的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他未曾听闻有什么大风吹草动,但也不想去主动关心唐少雨的动向。
只不过,这样的安静有的时候,比缠人还叫人不舒坦。
毕竟之前好一阵子,唐少雨成日里叫他去玩这耍那的,不亦乐乎,毫不在意他是否冷脸以对。
这是他期盼的结果。
就这样两两相忘,让过往恩怨随风而去,再也不必为此多思多虑。
日子这样过着,他很喜欢。
但那晚回来之前的唐少雨,显然不是简单放过他的意思。
这种久久沉默,可能待到爆发的时候比长期赖着不肯放手更扰人。
想到这,张秋池扫了眼被唐少清握着的手,又低头看了眼胸前挂着的短匕。
上头的蓝宝石澄澈如镜,毫无杂质,像极了唐少清的虹膜色彩。
都是一眼便能见底。
他不由得舒心展颜。
“少清。”
小巴在后头跟着,正在老老实实洗手,听到张秋池唤唐少清,视线从手上挪了过来。
“嗯?”
“!?”
张秋池略昂起脖子,踮起点脚,在唐少清脸颊上轻印下个吻。
一个吻,僵了两个人。
男人和男人之间,会面时无论关系远近,招呼方式从来都只有握手、点头或者行礼。
唐少清此前也算是给张秋池的认知开了个先河,隔三差五的贴面礼,把他锻炼得不自在之感越来越薄弱。
习惯的入侵,就像春雨如酥,润物无声却深入土壤,唤醒所有于金秋寒冬沉睡的生灵。
不过他还是头一次主动这样。
唐少清应了他一声后,被他这简单的蜻蜓点水给冲得脑子都停了摆。
还是张秋池轻笑着,把震惊之后神游天外的唐少清拉至餐桌前。
他还十分绅士的为唐少清拉了椅子,将人引着半坐下。
接着又将椅子推回去,才坐在了旁边的位子上。
唐少清若不是手捏了那硬质纸许久,大抵是肌肉记忆还残存的缘故,怕是这会儿早不知道将它丢到哪里去了。
张秋池轻手轻脚将纸从唐少清僵硬的手中取出来,摆在了二人中间的桌面上。
此时,小巴也快步走过来,一言不发坐在张秋池身边。
房中火烧系统由楼下主壁炉支撑,早早便为着应对早来寒流燃起。
白日里阳光普照,算不得热到无法忍耐,可小巴这会儿竟觉得有些过热。
小巴落座后,就一直盯着木制桌子上头的天然纹理,像只是在安静出神。
这张桌子跟唐少清处理公事那张一样,都是黄杨木所制。
天然去雕饰,纯粹的木头有的时候比精雕细琢出来的花纹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