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看着,庆帝一边睁开双眼坐直身体,冷冷道:“你入仕也有二十余年了,朝堂上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你知道君王最忌讳什么,但你,似乎并不在意。”庆帝说话时十分平静,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反而让人更加感到恐惧。
李维听见这话,已经顾不上看什么奏折,一边磕头,一边急切的说:“臣该死,臣还请陛下明察!”
庆帝一听都到这时了,李维竟还不知悔改,怒气冲冲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沓奏折向他砸去,:“李维!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事到临头,你还不知错,枉费了孤如此信任你!”
殿上众人见龙颜大变,急忙都跪在地上。“陛下息怒,臣一时被猪油迷了心,才如此糊涂啊,陛下!”李维连忙解释,声音竟有些带着悔意的颤抖。
台上的庆帝目光一转,厉声道:“太子,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原本还在心中想着如何为李维开罪的太子,却不曾预料,下一秒庆帝就叫了自己。
“父王,儿臣以为李大人为朝廷办事多年,一直忠心耿耿,此事定是被奸人蛊惑,不然也不会办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还请…”还未等祁镇把话说完,庆帝便高声责问,“你当孤是傻的,不知道你们私下里做的那些肮脏勾当!”
太子闻言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也开始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父王息怒,是儿臣愚笨,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惹得父王生气,还请父王息怒!”
这边,看够了热闹的四殿下也要开始登台唱戏了,等太子说完,四皇子不紧不慢的跪在地上为太子求情,“父王,太子殿下只是不想失去国之栋梁,所以才会为李大人求情,其中缘由我想他定是不知,父王就看在不知者不罪的份上,切莫与太子殿下动怒了。”
此时,庆帝的怒气被四殿下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打消了大半,本来今日也是为了李维之事,责骂太子本就是太子看错形势,说了不该说的话。
庆帝失望的看着太子道:“你看看你弟弟,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为你求情。”
庆帝说完,祁镇转头看向祁裴瑄,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是,多谢,四弟…”
“既然今日裴瑄为你求情,就先不治你的罪了,至于你…”说罢,看向李维。
李维一听在说自己,只是把头低的更低。
半晌,庆帝开口道:“这些年,你为国家也做了不少,那就贬为庶民,永久圈禁,所有家产,一律赔偿百姓,非死不得召见...退朝吧!”
“臣,领旨谢恩!”
“恭送陛下!”
大殿之外。
祁镇快步追上祁裴瑄,用手搭上他的左肩,然后小生愤愤道:“四弟真是好手段,今日是为兄错走一步,来日定加倍奉还,你可得好好等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裴瑄还在后边洋洋得意,幸灾乐祸的冲他说:“太子殿下说的是,臣弟随时恭候。”
四殿下双手揣在胸前,满脸笑意。这时沈辞年慢慢走到他身边,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说道:“恭喜四皇子殿下。”
四殿下听见动静,回头看向沈辞年,用手示意他不必行礼,随即开口:“镇北将军这招‘借花献佛’,本皇子喜欢的不得了。”
“殿下喜欢就好。”
“喜欢归喜欢,可我有句话还得告诉沈将军。”
“殿下请讲。”
祁裴瑄见四周无人,又拉着沈辞年走到一偏僻处,然后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说道:“朝堂之上,最忌讳的便是揣度天子圣意,若你猜的对,便如今日你我一般。可若不对,便是今日大哥那样。一步错便会步步错,并不是良策。”
沈辞年听完后,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然后说:“殿下大可放心,我沈辞年向来只做万无一失的事情,殿下还不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