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江柔,江夫人说道:“柔儿,你过来。”
江柔心里打鼓,这位母亲难道是看出自己不是她的女儿了,走了过去。
“柔儿,你回来这么久,我一直没有问你,你是如何到牛头山的?”庄夫人摸着女儿的手,缓缓道。
“我不记得了,母亲。”江柔定定道。听家中婢女说三小姐江柔常常喜欢外出闲逛,老爷夫人听之任之,那一次出去了竟然几天都没回来,家人才开始着急。
庄夫人看着江柔,江柔没有移开视线。
庄夫人叹了口气:“柔儿,我怀你的时候,伤了身体,你从出生开始大夫说你身体弱,娘胎里带来的体弱多病,天生不足,恐非长久,名贵的药吃了不计其数,身体还是弱,我和你爹爹都心疼你,纵着你的性子,没想到会把你纵成了这样,这次失踪,娘夜夜担心的睡不着,流了数不清的泪,后悔自己从前太过娇惯你,你回来这许多日子娘看你郁郁寡欢,言语也少了,没忍心问你,你心里可是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
江柔低着头道:“娘,我这次回来,好多事情都忘记了,看着你和姐姐,我心里却又觉得很亲近,从前是我不懂事,叫你和爹爹担心了,我以后不会顽皮了。”
庄夫人摸了摸江柔的头:“你开开心心的,娘比什么都高兴。忘记了不要紧,娘和你爹爹只希望你健康。娘听京兆尹赵志毅大人说,你是同御史张毫一起回来的,他请京兆尹找到我们的?”
“是,娘,我在护国寺遇到他,他叫张毫,我听婢女叫他大人,他是御史吗?”江柔惊讶。
庄夫人笑了笑:“他是晋朝四大世家之一张家的子弟,书剑双绝,在滁州城可谓有名的谦谦君子,现任督察院御史,年纪么,约莫二十八岁,却一直未娶妻,也是咄咄怪事。听说在天子面前还有几分面子呢。”
“娘,我这次回来,多亏张御史帮忙,我们家有送了谢礼过去吗?”江柔忽然想起来,当时还给人家说了寻到家人后必有重谢,结果自己忘到了脑后,想必那个人也不会计较吧。
“送了,娘让管家高叔去了,这些事情娘早做了。”庄夫人嗔道,“你这孩子,难为你还能想得起这个,长大了。”
江柔笑了笑:“娘,我总会长大的。”
庄夫人说道:“我问问你,你还记得你庄信表哥吗?明日你父亲和哥哥回来,他们此次回来,你庄信表哥会一起来,我记得你小时候颇爱黏着他。”
母亲是想干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表哥,江柔忽然意识到这个身体已经十五岁了,到说亲的年纪了,而古代人表兄表妹凑对是很常见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我哪里记得啊,他来咱们家做什么?”江柔问。
“春闱快到了,他来参加会试,你表哥自小聪慧过人,今年才不过十七岁就过了院试、乡试,是定州乡试的解元。”庄夫人边说边观察女儿的神色,却发现女儿不像之前一样提起庄信就高兴的不得了,“去年,我曾与你舅舅舅母聊过信儿的婚事,你舅舅舅母有意撮合你和信儿,从前咱们家在定州时候,你舅舅舅母看着你长大,他们是疼爱你的。”
江柔心里一咯噔,自己顶着15岁少女的外表,实则内心已经25岁,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怎么能接受表哥表妹在一起?
“娘,我不想这么快成婚,我想多陪陪你们。而且,表哥要考试,一切还是等表哥考完会试之后再说,你说呢?”到时候再见机行事,想办法拆了这桩婚事,说不定表哥庄信也不愿意呢。
庄夫人想想也是,便说道:“好,你说的有理,只是我说的这事你好好想一想,你表哥也知道你舅舅舅母的意思,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你去休息吧。”
江柔带着婢女乘着幽凉的夜色回去,张毫,她心里突然想起了这个人,要是女子也能科考就好了,明天,不,后天自己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