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修文将这件事,告诉张玉德等五人,几个家伙吓得顿时就尿了。
于是,张玉德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负责这件案子的吕传芳吕大人,不过,他却对李修文只字未提。
当然了,这主要是李修文的意思,他可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而且,他还得把金玉给弄出来。
一听李修文对昨夜的姑娘上了心,张玉德鬼鬼一笑,大言不惭道,“不就是银子吗?老哥我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赚这个钱?!”
张玉德这话,明显的是话里有话,李修文拿眼镜一瞄他——
“你这家伙,是不是早就设好套子,让我往里跳了?!”
一听这话,张玉德心头一颤,但他却故作镇定,假嗔道,“说什么呢,我张玉德是那样的人么,坑害自己的救命恩人,我他妈还是人么?!”
见他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李修文也就相信了他,毕竟让金玉待在那种地方,他是一千个不放心!
于是,他就跟着这老小子去了。
真实的长安城,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放眼望去,一条街看不到尽头,骑着马也要走好久。
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客商走卒,穿梭其间,酒楼小肆,轻歌曼舞,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就如同传世画卷上的真容。
太宗之后,百姓安居乐业,物资充盈,一切欣欣向荣,天子脚下,长安城中尤显。
等到快到那地的时候,已经晌午了,李修文饿得不行了,冲张玉德一勾手,“不行了,老张,饿了,搞点吃的吧!”
张玉德听后,冲四周一张望,忽然一指西边的街角,“翠玉楼,前面有个翠玉楼,那地的东西好吃!”
“还有多远啊?”李修文齁着腰,没精打采地骑在马上。
张玉德一笑,“就在那,那棵大柳树跟前就是!!”
李修文一看,嚯,好大一棵柳树,遮天蔽日的,就像一把大伞,都快把整座楼给盖住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贺知章诚不欺我。
“驾!!”
李修文策马扬鞭,几步跑到跟前,“捋~!”
勒马收鞭,翻身跳下,店小二迎上来,牵过马,“两位爷,里面请!”
“好,对了,给我这马兄喂点好料啊!”李修文一拍那小二。
说着就进了门,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那马说了一句,“这人挺好。”
李修文诧异地回过头——
看着那起伏的枣红色大马腚,摇了摇头,没睡好么,怎么还幻听了呢?
“怎么了?”张玉德也朝外看。
李修文说了声“没事”就上了二楼,他喜欢坐在能看风景的地方吃饭。
可没想到,一上二楼,他们就看见了范从远,跟他一桌的还有一个人,这人虽着常衣,可却仙风道骨,样貌不凡。
“范大哥!!”李修文连忙打招呼,可目光却没离开那人分毫。
而这人,也是一脸和气地看着他,两人就好像有什么前缘似的,让李修文难以捉摸。
“这位是?”不等范从远开口,李修文看着这人就反客为主问范。
范从远一笑,“李老弟,眼光挺毒啊,一眼就看出了这位高人,这位,正是我大唐赫赫有名的李淳风李仕郎!”
李淳风!?听到这大名,李修文整个人当即一震,难掩激动的他,竟然单膝下跪,作揖拜上——
“晚辈李长生,拜见李大人!!”
一旁的张玉德看到这,都呆住了,这小子天王老子都不放眼里的主,竟然会跪拜李淳风?
真是意外了。
李淳风赶紧起身,一把拉起李修文,看着他,笑道,“你就是救了张玉德的那年轻人?”
听到这,李修文一挠后脑袋瓜,憨憨一笑,“不足道,不足道!”
说着,就跟张玉德一并坐下,正寒暄呢,菜上来了。
“哎,老张,刚好,我正跟李大人讨教那妖女、恶鬼的事呢,你不是见过吗,快,说说。”
范从远看着张玉德拿起筷子吃起了他点的猪肘子。
“哎,你!”张玉德自己都没动筷子,就被这老小子先下手了,“李大人都没动筷子呢?!”
范从远赶紧冲李淳风不好意思一笑,“饿极,失礼了,李大人!”
李淳风微微一笑,摆摆手,“无妨,无妨。”
张玉德也饿了,一看那满桌子的菜,“那李大人,咱边吃边说?”
“好。”
听到这,张玉德才动了筷子,他夹起一片牛肉,“哎,李老弟,还是你说吧。”
说完,便自顾自地跟范从远抢起食来。
于是,李修文就将那天在客栈和怡人坊发生的事详细告诉了李淳风。
正在李淳风惊诧之际,李修文忽然想起,在怡人坊,那恶鬼有提到一个人——诡画仙人。
李淳风一听,诡画仙人,顿时,整个人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他只说了一句好像在哪听过,就没多言语了。
李修文见他不说话了,当即就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张玉德跟范从远就跟恶鬼似的,一个劲地猛吃,而李淳风都没吃上几口。
李修文刚要冲二人示意,李淳风忽然起身,说临时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头一次碰到这大唐赫赫有名的高人,李修文真想好好跟他讨教一下,没想到,刚坐了不到一会,他就走了。
李修文站在二楼,望着李淳风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待他再回头,桌上的菜,已经被范、张二人祸祸的没多少了。
最后,李修文给自己要了一份油泼裤带面,还不等他吃完,范从远就颠了。
张玉德又当了冤大头,本来他还想着敲范从远的竹杠呢,奈何道行不够,只能认栽。
最后,张玉德带李修文穿过大柳树后的那个巷子,来到了一户人家。
那是一处不太气派的宅院,仆从虽然不多,可从庭院里的摆设来看,这家主人也应该是个讲究人。
等到他见到主人,发现是个妇人,看她一脸神伤,李修文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事后一问张玉德,这才知道,这妇人的丈夫刚过世,她还有个十二岁的女儿,母女二人被人欺负,这才搬到长安落脚。
可才来没多久,这家女儿,就碰上了李修文在怡人坊碰见的那只恶鬼,只因身带高人所画的平安符,这才躲过一劫。
这家人的主人姓武,跟这范从远有些交情,刚好怡人院的事上报上去,这妇人就出门置办东西碰上了范从远,就说起了这事。
一聊,就提到了李修文,结果这妇人当即就表示愿意画重金聘请李修文当护院,保护她母女二人。
于是,范从远这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玉德。
听到这,李修文不禁恍然,为什么刚才范从远那便宜占的那么容易。
这么大的一个金主,事成了,这中间人的好处怎么少得了他?
不过,李修文并没有介意,但他当即就狮子大开口,伸出冲这妇人要了五千两银子。
其实,他只是不想躺这躺混水,母女二人本就很可怜了,可奈何他自己的事都还没搞明白呢,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妇人竟然答应了!?
她竟然当即就拿出一百两的定金,一旁的张玉德看到这么多银子,眼睛都亮了。
看来,这家人,非凡子也。刚巧李修文也没地着落,凭本事赚银子,干嘛不要。
一番思索后,李修文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张玉德那个欢喜,开心的好像这一百两银子进了自己腰包似的。
临走前,李修文将张玉德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直接给了他一半。
就这么走一遭,赚五十两,张玉德喜的眼睛溜圆,“李老弟,是不是给多了呢?”
“给多了?”李修文一乐,“好,那拿来。”
这老小子又赶紧抱着银子,弯腰往后一趔,腆着脸,一笑——
“嘿嘿,给都给了,哪有要回去的理呢?”
李修文见他抱的那么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逗你玩呢。”
张玉德也一笑,忽然正经道,“说吧,有什么事要哥哥做的,尽管吩咐!”
见他认真起来,李修文竟有点不适应了,冲他一摆手,“回吧,你还当值呢。”
“……?”张玉德错愕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当他确定,李修文确实无事可托时,他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你是不是惦记那姑娘呢?”
李修文一笑,还没说什么呢,张玉德就自告奋勇地道,“老弟放心,我这就去躺怡人坊,保准在你赎身之前,没人敢碰她!”
“有劳张大哥了!”
李修文一施礼,张玉德受宠若惊,赶紧还礼,“李老弟,客气了。”
望着张玉德,那乐得一步三颠的样子,李修文笑了。
下午,李修文刚在这武家安顿好,翠玉楼的伙计,就将他的那匹枣红马牵了过来,说是张头留下方便他出门用的。
李修文一乐,看来,这钱没白花,赏了那店小二,李修文就将那马牵入了武家的马厩。
“嗯,这地才像样嘛!”
就在李修文拴好马,要走的时候,忽然又听到了晌午翠玉楼门口将马交给小二时的那个声音。
李修文惊诧地回过头,诧异地看着这匹枣红马——
“马兄,是你在说话吗?”
没想到,这枣红马直接回了一句,“要不然唻?”
而当这马说完之后,也吓了自己一跳,一双大眼睛暴突,就跟牛蛋似的惊诧地看着李修文。
李修文也懵了,心里十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乖乖,这真是活见鬼了!?”
“天呐,我竟然能说人话了?”那马也后退两蹄,开始怀疑马生了。
可随即李修文就意识到了什么——
先前在大梦谷,他杀死万妖王,夺走了他的蓝灵石,莫不是那东西?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李修文又跑去跟这武家的猪聊了半天,那猪也是头一回跟人交流,当即就觉得自己不是猪了。
可他还是不相信,又去跟武家的牛说了话,没想到,跟牛交流起来,也畅通无阻。
那牛说了,长安城里,可能就你这一朵奇葩了,竟然能跟牛谈牛生。
李修文又惊又喜,他又过去跟那些鸡鸭鹅通通聊一边,最后,用重金全部都将他们给“收买”了。
可就在她从鸡舍出来,美滋滋地刚要回屋的时候,就听头顶的树上一阵嬉笑。
李修文一抬头,就见武家那姑娘,正斜挎在一丈多高的榆树叉上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