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辰的家就在山脚下,他慢腾腾一瘸一拐地回到家中,平时几分钟的路程,他走了一个时辰,看来还需要静养一阵子才行。
他家的房子原是李家的一个菜园,一栋房子带正房、东西厢房、柴房、灶屋,住上十几人是没问题的。父亲被祖父从城主府赶了出来之后,就被安排到了这里。他一瘸一拐地正准备去灶屋,然后蒸几个地瓜填饱肚子,米缸几天前就没米了。吱吖一声,正房的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中年人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一副宿醉刚醒的样子。这是李奕辰的父亲李明煜。
父亲李明煜在兄弟十人当中排行老大,整日不务正业,成天酗酒赌博,吃喝嫖赌除了不嫖,其它都占全了。原本家中颇为殷实,拥有上百亩良田和十来个丫鬟、家丁,结果都被他输了个精光。恨铁不成钢,祖父不仅断了李明煜的月供,还把他赶出了家门。这处住所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张随时可能散架的床、少了一条腿的八仙桌和一个没门的旧衣柜,再也没有其它家什。每次父子俩吃饭都是坐在李奕辰从山上捡来的树根上,树根经过李奕辰的捯饬,父子俩倒也坐的很稳当。李奕辰打小乖巧懂事,五岁起就开始做家务了。
“辰儿,这两天你死哪去了?”李明煜冲儿子喊了一声。
“我…”随口准备答话的李奕辰听了父亲的话,不禁内心惊讶万分“原本以为自己只昏迷了半天,不料却在崖底昏迷了两天一夜……这次真是大难不死啊!”
“你傻愣在那儿干什么?辰儿,给爹爹去打壶酒去。”李明煜又大声嚷嚷了一句。
“哦,爹,你能少喝点吗?”李奕辰吃力地向满身酒气的父亲走了过去,眼神中充满了无奈。“现在醉仙坊老宋大叔看了我就躲,怕我去赊酒。前两次的酒钱还没给呢!要打酒也行,给钱!”
“等爹爹赢了钱一起给他,不就几两碎银子吗?还怕我们城主府不给吗?”李明煜的眉头一皱,显得有些不悦。
“没钱,我不去。还是你自己去吧!就因为你是城主的儿子,老宋大叔才敢怒不敢言,躲着我呢!”李奕辰刚背转身,刚要离开就听到父亲的怒骂声“好你个臭小子,敢违抗爹爹意思,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父亲稍一动作,李奕辰的神识早已察觉身后动静,本想撒腿就跑,结果牵动浑身伤痛,自己摔倒在了地上。刚才睡眼惺忪的他压根没注意,这时才看到儿子鼻青脸肿,浑身衣裳破烂,都快成布条了,有的地方伤可见骨,有的地方划伤长达十几公分。他已经吓的乱了分寸,爱惜地浑身打量着儿子,心疼不已地说:“儿子,你伤到哪儿了?伤的重不重,别吓爹爹!”
父子俩相依为命,从李奕辰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人家都嘲笑他是个野种,每次被人欺负之后,他都会怯怯地去问父亲,得到的回答是“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你长大了才能回来”。从小就没得到过母爱,父亲平时对他还不错,但是整日沉迷于喝酒赌钱。喝醉了酒或是输了钱回来,偶尔也会拿他撒气,他身上经常青一块红一块。
“我……我没事,去山上挑水,不小心摔了一跤。”李奕辰想了想,还是没把真相告诉父亲。父亲虽为长子,但是这整日喝酒赌博,只是武师一重境功力,而二叔三叔都是武师七重境的高手。特种兵出身的他自然有自己的报复手段,不需要借他人之手。
“来,爹爹扶你到床上,你躺着休息一下。”李明煜扶着儿子到了卧室躺下,然后说道:“辰儿,爹爹给你弄点吃的去。”说完,就走去灶屋了。整个卧室只有靠墙的一张木板床,下面垒着石块,一床被子,一截圆木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