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碧云见势说道:“想必是夜雪体弱,不宜在室外多待。我先回去,瑾儿,你好生照料她。”
见哥舒夜雪难受,楚怀瑾的心已经凌乱万分,只能将满腔恨恼压下来,扶着哥舒夜雪回去。
“你怎样了?”楚怀瑾匆匆倒了杯茶,递到哥舒夜雪手里,紧张地看着她。哥舒夜雪抱着茶盏,微笑道:“我没事。刚才我是诈你的。”
“你可知我的心有多痛?”楚怀瑾很是气恼,语气也重了几分。
哥舒夜雪放下茶盏,扯了扯他的衣袖,试探道:“你生气了?”
楚怀瑾脱口而出道:“没有。”他立刻发现自己失态,握了她的手,说:“夜雪,你是这世间留给我最宝贵的礼物,我不容你有一丝一毫损伤,你懂吗?”
“嗯。”哥舒夜雪点了点头,说:“其实刚才我是不想你和夫人当面起冲突。”
楚怀瑾说:“她伤了你,我想让她知道,这等同于伤了我。”
“她已经知道了。”哥舒夜雪叹了口气,说:“怀瑾,很多时候,你都没能真正理解她,所以你们母子间才会生出如此鸿沟。”
楚怀瑾想起这些年母亲的作为,脸色铁青说:“很多事你不知道,不要妄加揣测。”
哥舒夜雪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愣了半拍,闭口不言。
“怎么这样看着我?”楚怀瑾脸色缓了缓,说:“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了,不要令我心乱,好吗?”
哥舒夜雪点了点头,默然投入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肩,忽然觉得无比孤独,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独自走在黑暗的森林里,除了手里的剑,再无一点光亮。可是啊,他现在明明拥有了更多。
夜已深,树梢上的倦鸟纹丝不动地立着,似进入了黑甜的美梦,草丛里的虫儿叫得乏了,阴暗潮湿处的蛙都钻回了巢穴休憩,白鹤山庄陷入一片寂静,除了门前那片玉兰花林。
林间穿林打叶声不绝,是楚怀瑾在练剑。林中忽有一道月白身影掠来,似白鹤拂林片叶不沾,独独是手上的碧玉箫翠光欲滴,于方寸间折出万千光影。楚怀瑾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只轻轻一拨,长剑载满月辉,亮如白昼,直朝那人削去。
刹那之间火花四溅,铮铮之声不绝,楚怀瑾站定脚步,直视着那人,笑道:“你来了。”
兰舒显然没有楚怀瑾那般气定神闲,他倒退了一步,堪堪站稳,收回碧玉箫小心抚摸着,立刻发觉箫身处多了一道划痕,虽是不深,但若再稍稍施加內劲,足以让箫身粉身碎骨。他淡淡点头,说:“这套剑法以前倒是从未见你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