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交错的裂纹如蜘蛛网似地遍布整块封门石，从强光下看有些尚浅纤细如发，有些则深入巨石内部光线也无法穿透至底。

“这石头在这儿怕是得有几百年了吧。”罗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反复触摸那些龟裂较为严重的裂痕。

“几百年也不至于裂成这种样子！”陆征铭刚刚还轻松的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的意思是，人为？”罗山也不太敢往这个方向上想，便只好询问更专业的陆征铭。

站在一旁也在看的陈爽又补了一句：“这甬道里可比外面潮湿多了，你看这地上的暗渠里还汪着水呢。”

叶筱曼一听陈爽这话很是不解道：“我家那边，沿河的老房子四分之一都在水里，有的用石头，有的用砖，上百年的老宅也是那样，可并没听说谁家被水泡坏了，想不到北方的干燥这么厉害。”

“这不是湿度的问题，这儿是地陵，不是水乡，也不是塞外！”陆征铭语气肯定而沉重。

罗山被一语提醒：“这个位置可是几百年前千挑万选出来的，虽说堪舆这东西咱们干考古的也就听听，但古代人在选址这方面真有过人之处，确实不太可能是气候问题，老祖宗这方面考虑可比咱们周到得多。”

“这面的裂痕看不出新旧，也没有剥落的地方，问题可能出在里面。”陆征铭这时开始认真打量加固于封门石外的脚手架。

“别开玩笑了！刚差点儿废了一条胳膊，想点儿其他主意吧。”罗山也不当回事，直接给否了。

陆征铭没说什么，直接走到那个轮轴前看着封门石试着动手转了一圈，这时大家才注意到，随着巨石的移位竟有些细碎的石屑从上方落下。

罗山快步过来一把拉住陆征铭：“你别轴性了！这东西已然这样，咱们现在拍个照，回去汇报一下就行了，琢磨它干吗！”

陆征铭不耐地甩开罗山，有些恼怒道：“咱们所的实习点光这一片就有七八个，我是前天上午得到的通知，说是年前就这个点还可以过来看看，其他的都封上了，年后上班才能去，你现在跟我说回去汇报一下就没事了？”

罗山一听愣住了，想了想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没问，也没听出来，声音是有点熟，但不清楚是哪一个。”

“也是，这种事太小了，不值得细究，不过，你平时什么都知道留个心眼儿，这次是怎么了，这么大意。”罗山有些替陆征铭不值。

“好了，不要在这儿说这事了，你去车上拿相机吧，我看看能不能把封门推开一些。”

“……”

罗山还是本能地要反对，但再一接触陆征铭的眼神，就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行，我这就去，你小心着点儿。”说到这儿，罗山抬手把陈爽叫过来，交代道“看着点儿你师父，别光在旁边傻站着。”

就这样，罗山先一步出去了，漫长的甬道尽头外天光还大亮着，他手脚麻利地去车里找出相机，打开检查了一遍，又揣了两支胶卷，这才急匆匆往回赶。

与此同时，甬道尽头的封门石在陆征铭小心地转动中慢慢再度向内移动，虽然不时有石粉石屑掉落，但没有发出任何异响，让人感觉还是安全的，只可惜这部好几十年的老旧传动装置已经不能将巨石送至原来的角度，在陆征铭转了几圈后就再无动静，而闪开的空间看起来连通过一个人都费劲。

“陆主任，这怕是不行吧？”陈爽站在封门石边往打开的石缝处站了站。

“侧身看看行不行？”陆征铭说着自己走过来，也试了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