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涛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因为肺部肿胀而呼吸困难,每吸一口气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心脏在胸腔疯狂的跳动着,肺中燃烧着空气,好像快要爆炸一般。
许涛走了几步,便瘫倒在地上。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公园鲜有游人的一处——还好。许涛右手艰难的掏了掏背包外层,拿出一瓶扁平的水壶,轻啜几口冰凉的白水,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缓和了不少。
“再也……再也不跑了。”许涛喘着粗气,把水壶放到身边。视线边缘依然模糊,腿脚也使不上劲。许涛蹬开背包,干脆躺在地上,任由枯黄的野草扎着后背。
好奇心害死猫……许涛心有余悸的想了想自己好几次逃跑的经历,抬起手掌看了看。
也许我就是属猫的,许涛瞥了瞥嘴,让手掌随着重力下落。躺在草地上,回想了一下让自己始终累死累活逃命的原因——哦,原来他是一名信使。
我居然还记得自己是一个信使,而不是一个整天就知道作死的猫。他自嘲似的笑笑,咳出胸腔中的火灼一般的气体。望向有些灰暗的天空。昏沉的乌云遮挡住了阳光,这个世界仿佛披上一层薄薄的灰纱。
休息了将近半个多小时,许涛才缓缓地喘过气来。
现在他才想起来一个问题:我当时为什么要跑?
跑便是证明自己心虚的表现,而当许涛在察觉自己行踪已经暴露时没有做任何停留,虽说果断敢决,但从另一方面自己的行为完全是见不得光的。
许涛在心中分析了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中的所导致的看法。可不一会,太阳穴便阵阵刺痛,揉了揉额头。
跑的初一跑不过十五,他这番行径无一不在那些人心中充分强调自己对他们的威胁。
将水壶中的水一饮而尽,装入背包中。许涛成功支撑起身,靠着一棵高大的白桦树站了一会,肺部的疼痛感没有像刚开始那么强烈了。
得赶紧找个安全的藏身处,暂时等这件事稍微过去一段时间——又或者是立刻出城。
许涛想法比较保守,相较于更加冒险的决定,他偏向于前者。至少不用累死累活来到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至于科马鲁多到底有多少牛鬼蛇神,许涛认为还是谨慎为重。毕竟他千里迢迢路过这里是为了补给送信的而不是拉帮结派打架单挑的。
正当许涛走过一段距离,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没有通行证,能住酒店吗?伸手摸摸空袋中的几张纸币,许涛有点心虚,虽说自己腰包里还有张一百,但如果要查验身份证的正规酒店,可就不能蒙混过关。
更何况自己目前的状态,去贸然找事可不是一个好选择,许涛仍后怕哪里窜出来个警察把他给逮着了。
要是之后还是像昨天晚上那么热血奔腾,那么他冷静下来后绝对会把自己给掐死。许涛看了看贴在衣角的手,用力握紧,放下。
在苏醒的第一天,他就这样硬生生打倒了五六个人,是自己原本的记忆中早有的格斗技巧,还是他从原来的记忆里带过来的,许涛不得而知。只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明明是博士,博士不都应该在学校里讲论文义吗,还是他原本就是一个伪装成正经博士的有任务在身的黑帮成员?
算了,越想越偏。许涛用力摇了摇头,像是想把所有的想法从混乱的大脑中抛出,只需留下一片空白,用意识指引自己向前,拐弯,去找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教堂的钟声响彻整座科马鲁多,喧闹的叫喊声随着夜幕的降临而趋于寂静,城市中仿佛只有归巢的鸟儿在呼唤自己的子女;冻得哆哆嗦嗦的小虫子,仍在不断的弹奏出属于自己的交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