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一下,年轻人。”
他一只脚踏出酒馆的时候,让人叫住了。
“有事吗?”褚良引问。
“你想喝什么酒,我给你点。”
褚良引凝眉望去,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角落里,闲适地品着酒,和酒馆里的其他人不同,他身上似乎自带一种安静的特质,即使在酒馆这种喧嚣的地方,他也能保持自我。
他不是一般人,褚良引判断,理由的话,就是他说话的时候整个酒馆都安静了。可他不是一个喜欢占人便宜的人,何况与这人非亲非故,之前更是素未谋面,他想不出男人有什么理由请他喝酒。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褚良引站在门下跟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交谈,拉扯着酒馆里其他人的视线。
中年男人没有着急回答,他先喝Le口酒,又拿起手帕擦擦嘴:“你就是想知道,也得过来这边,我再告诉你吧。”
男人这么一说,褚良引倒也好奇了,他二话不说来到中年男人对面坐下,听他讲出理由。
“现在可以说了吗?”
男人微微一笑,将手里的酒杯放下。看着紫红色的液体沿着杯壁一圈又一圈地荡漾,褚良引的眼睛一阵恍惚,似乎这酒有某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这是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这个动作被中年男人捕捉到了,只听他调侃道:
“怎么,这酒还没喝呢?醉意就上来了?”
这话让褚良引面子有点挂不住,毕竟他的酒量说是海量也不为过,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人拿来调侃,任谁都不会高兴。
“说什么玩笑话呢?酒还没喝,怎么会先醉了呢?”褚良引反驳道,“快点说吧,大叔,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地请我喝酒。”
中年人斜斜一笑,目光移向倚在桌棱上的手杖,伸出手在手杖柄上摸Le摸,小声说道:“倒是个聪明人。”
褚良引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倒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只是我从小接受的家教就是不受嗟来之食,这是个原则性的问题。”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是个喜欢收藏的人,喜欢收藏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要我看上,就一定竭尽所能弄到手。
到目前为止,我已经有500多件藏品了,品类涉及画家的遗作、名人雕塑、稀有的善本和历史人物的遗物,等等,别的就不多罗列了,总之,我是一个喜欢收藏的人……”
他的话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给Le褚良引充分的提问时间,褚良引立刻会意:
“所以,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纳入收藏的吗?”
中年男人点Le点头,又拿起酒杯啜Le一口。
“是什么?”
“你手腕上的表。”
“我的表!”
褚良引大吃一惊,他急忙撸起袖口看看手腕上戴的是什么表。
看完褚良引更讶异了。
这只是一款很简单很普通的表,简单普通到,当男人说起想收藏的东西是它的时候,他都忘Le手上的这块表长什么样子了。
他并不是一个手表爱好者,房间里也有几块表,但最贵的也就是一块浪琴,还是生日的时候纯儿送给他的,而他手上现在戴的这个,就是一款某宝上买来的便宜货,他连什么品牌都忘了。
而现在,这位收藏家却想把它纳入自己的收藏之中!这不能不让他惊讶。
可褚良引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不是在原来的世界,而他现在所处的世界,手上的这块表,全世界仅此一块!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即使他没在这块表上花什么钱,但现在,谁又能说得清这块表的价值呢?
想到这里,他瞟Le一眼男人手腕上戴的表,看清后,心里更加确定了。虽然男人的表看上去就很尊贵,设计也不差,但由于时代的局限性,它的美学理念要远远落后于自己手上的这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