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慈吓得够呛。
这人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么?
说来也奇怪,自己身着男装的时候,他贴这么近,她都不怎么怕的。
穿着女子的裙装,整个人却像是都变小,缩起来了。
原来衣着和其他女子从小受到的规训一样,会影响到情绪,让她变得畏畏缩缩,就连面对自己喜欢的人,都没办法敞开心扉。
刚刚被他吻得昏头昏脑,这会儿才意识到这点。
她越想越不爽。
又记起上次自己受伤,在他面前坦露出裹胸布的囧状。
哎,每次都在他面前丢脸。
为什么两人的角色就不能颠倒过来。
比如她身着男装,对着身穿轻薄女装、酥肩半露的“百花醉”,说点什么虎狼之词?
英慈为了维持仅有的一点尊严,黑着脸用力将聂子元推出车厢。
“放什么玩笑,快点出去,我要换衣裳。”
聂子元不知她为什么忽然从乖乖巧巧的小绵羊,变成了伸出爪子的小狼崽,只觉得女子真是多变到难以揣测。
他无奈地笑笑,钻出车厢,和马五坐到一起。
等了好会儿,听到里面没动静,才轻声问:“好了么。”
英慈淡淡地“嗯”了一声,聂子元轻手轻脚回到车厢。
那衣裳穿他身上刚好,套在她身上,定然是大出许多。
但因为材质顺滑、绣工华丽,给英慈平添了几分大家闺秀的富贵,一张脸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聂子元不禁赞叹道:“人靠衣裳马靠鞍。”
英慈这会儿脑子清醒,可不想被他的甜言蜜语牵着走,小声哼哼:“外在之物有什么意思,你究竟是喜欢衣裳,还是人。”
聂子元脱掉自己的衣裳,露出一身肌肉:“那你呢,喜欢衣裳还是人?”
他本以为英慈会忍不住面红耳赤地叫:“你想做什么。”
然后他便可以笑眯眯地回答:“我衣裳也全湿了,自然也要换。你若是不习惯,也出去吧。”
听到这话,赶车的马五必然会惊慌。
“万万使不得,英三姑娘,我已娶妻生子,若是被家中娘子知道与其他女子并驾,回去可是要睡地上的。”
到时候英慈只能捂住眼睛,别过头,不敢看他,任凭自己被蒸成通红的大虾。
哪知英慈一瞬不瞬地盯着聂子元,似乎要把以前他看她的看回本似的,比他更“厚颜无耻”道。
“当然是人,如你所说,衣裳乃外在之物,太多,而人只此一个。”
反倒是他红了耳朵根,视线随着她的波动。
“你看哪里。”
“这里这里还有那里,以前没见过,现在刚好长长见识。”
英慈虽然心差点没蹦出胸腔,但想到刚刚自己在聂子元露怯,就不服气,非要扳回一局,冲他腰腹上紧致的线条伸出手。
“我可以摸一下么?”
“你知道自己是女子么?”聂子元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生怕被撩拨到失控,忙不迭换好衣裳,躲到凳子的另一端,泥菩萨似的正襟危坐。“在马车上别闹。”
英慈没见过他如此慌乱,终于明白自己在聂子元心中有多重要了,禁不住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