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慈莫名奇妙,心中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但惦记着接下来的考试,便也不去追究。
待到卷子发到手中,她粗看一眼,便发现题目与聂子元预计的差不多,嘴角顿时露出轻松的笑容。
她没花多少时间便将所有题目答完,而后打了个盹,交卷,却见身边的付红云偷偷瞅自己,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
英慈奇怪地皱了皱眉,正打算出了学堂找他问问,就见丁无期走到身边,夺过她手中卷子,对监考的程大胡子说道。
“程教习,这人没有资格参加明德书院的考试。”
“因为她不是杜焕义!”
此话一出,本来就安静的学堂骚动起来,所有人都瞪大眼,安静地望向英慈。
程大胡子挑起眉道:“丁无期,你在说什么?”
“程教习,无故污蔑同窗,扣减罚明德券,还是直接退学?”聂子元眼里闪过一丝波澜,将她护在身后,淡淡地望向丁无期。
按理说冯睿智在明德书院已经没有半点权威,而丁无期也早就不是他的跟班,根本没必要针对英慈。
他为何忽然发难?
程大胡子奇怪地摸摸胡子道:“山长没有规定此种情况必须退学,但说过若是故意破坏同窗之间的友爱,需扣除三张减明德券。”
丁无期对聂子元多少有些忌惮,语气虽然放软了一些,但依然透出十分的自信:“那揭穿骗局呢,可否加明德券。”
程大胡子道:“也是三张。”
此话一出,学堂里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陆发财见势不对,忙插科打诨:“丁无期你胡说什么,这样的玩笑,以前不是开过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可不好玩。”
丁无期走回自己那张桌子面前站定,从桌腹掏出一卷画轴展开。
上面画了一名男子,模样、身段与英慈有几分相似,但面容带着病气,微微佝偻。
英慈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因为画上之人正是她表兄——
真正的杜焕义。
丁无期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歪着嘴角,说话声音更有底气了:“你可知道画上这人是谁?”
英慈强笑道:“真巧,这人与我长得有几分相似,看来我相貌平平、泯然大众。”
“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丁无期对他的两名舍友挥挥手,两名舍友走到程大胡子面前,有些怯懦地开了口。
“昨日我们去百草铺抓药,见过画上这名男子。”
“这人被小厮扶着,用袖子挡着半张脸,不停咳嗽,大夫给他把了脉之后,抓了些治体寒的药。”
“我们听到大夫称他为杜家公子,于是暗地里打探了一下,他才是真正的杜焕义,从小病弱,几乎足不出户。”
“我们面前的这人,并不是杜焕义,而是个假冒的。”丁无期说完将手中卷轴扔开,下一瞬回到英慈跟前,作势抓向她的胸口。
英慈立马躲开,下意识捂在胸前。
哪知丁无期似乎早等着她这个动作,见了,便如同得到验证般,向众人露出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奸滑笑容。
付红云终于看不下去,拍了下桌子起身道:“丁无期,你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有辱斯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