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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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在东宫设立朝堂的太子殿下。如今仿佛是熬了好几个大夜的疲惫。
一见到杜正伦,他就忍不住把一堆的文书给砸了过去:“你还敢来见我,现在怎么办?调令已经到我的案牍上了,马上李政就要安然无恙的回京,你的计谋呢?说什么才学古今无可比者,你就是这么个才学?你找的那几个好人,现在才从洛阳放出来,你就是这么跟我保证的?如今闹到了父皇哪里,这就是你的保密?”
李承乾自从那次之后,每日提心吊胆,毕竟是两辈子也没做过这样的坏事儿,最多也就是偷偷爹妈的钱包,如今一下子要害死不少人,说不担惊受怕,那是假的,可覆水难收,做都做了,再反悔也来不及了。如今计划失败,他又化害怕为愤怒,愤怒这个让自己差点成了千古罪人的左庶子。
杜正伦毕竟初入官场,虽说是进士出身,可毕竟是个读书人,没遭过几轮官场沉浮,贬谪升迁,哪里晓得什么叫官场,什么叫帝王心术,只顾着急功近利,一步登天,却忘了,现在的太子,羽翼未丰,臣心向父不向子。
面对太子的震怒,他毫无怨言,只是慢慢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书。可人却如同是被狐狸精一夜抽干了阳气一般,肉眼可见的虚弱,整个人似乎都没了意气风发。
而太子似乎仍然不解气:“我早就说过,把他们四个交出去,少在父皇面前玩弄你那点心思,你非是不听,如今已经是秋后,马上就没了炎热,到时候父皇还朝,是你这个左庶子出去顶罪。还是用我的太子之位出去顶罪?这文书房玄龄来催了三四次了,我是发还是不发?你说的身败名裂呢?”说完,他似乎是恍然大悟一样:“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我身败名裂啊。”
杜正伦将文书叠好之后,跪在了李承乾面前,轻声说道:“臣不敢。”
李承乾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说道:“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杜正伦继续道:“臣已经整理好了奏疏,只等陛下还朝,臣便上交,听候陛下发落,千错万错,是臣一个人的错,与太子无关。”
李承乾也没了发怒的心思,只是瘫软在了软塌之上说道:“现在还分的清么?错了就是错了,我错在不该听你的谗言,你错在不该把事情想的简单,我这几日才想明白,从玄武门开始,我的父皇就一手把持朝政,是井井有条,那里是魏征他们几句不轻不重的谏言能谏出来的。就说这外面跪着的群臣,哪个不是盘根错节,我连他们都没办法,还遑论什么治国理政,只可惜,我想的太晚了,你也明白的太晚了,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把认罪书给我吧,我也写上一份,一并呈交上去,两个人扛总好过一个人扛。”
杜正伦闻言声泪俱下:“殿下知遇之恩,杜正伦无以为报,如今再要殿下替臣顶如此滔天之罪,是万万不可啊。”
李承乾看着杜正伦模样,也是一阵心伤,摆了摆手:“你我名为君臣,实为师生,虽说有失偏颇,可这些时日以来,我还是受益匪浅,我毕竟是太子,父皇不会对我怎么样,可你若是出了京城,要何日回还呢?”
杜正伦恸哭流涕,磕头行礼:“殿下!”
李承乾叹息一声:“若是陆德明、李纲还在,我不至于此啊。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杜正伦见太子已经缓缓闭上眼睛,只能是心里一阵叹息,行五体投地大礼之后,才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