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这小子!你自己说,你到底说没有?我刚去找人家姑娘,人家姑娘说你……”说到这里,我止住了言语。吴玥夸余文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漂亮姐姐说我什么?”
我被余文的反问气的不轻;我想,余文一定是上天派来特地折磨我的!
“她说你有病,嘴里没一句实话!”我恶狠狠的说。
“我有说谎吗?哥,你可别忘了,我早告诉过你,我来苏州就是给你添堵的!”
我现在愈发觉得,余文脑子绝对有病;我甚至开始反思起来,我这几天有做什么亏心事吗?好像没有。那我为什么就摊上了个余文!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一定是因为我最近过得太顺,老天爷看不下去就派余文来给我添烦!一定是这样!
我没有跟余文继续争执,因为没必要——我没必要和一个小孩子争那么多,切~
我才不是幼稚。
那天晚上,在这方30平米的小屋里,有两颗针锋相对的灵魂——30平米,已经够小了,放了一张床,几只橱柜,一个衣柜,一张写字桌,两把椅子,还要腾出过人的地方,还要再找出一片我的容身之所!
我抱着凉席,看向床上坐着的余文。
“哎呀!哥!我坐了一天车了,真的很累,腰酸背痛的,就为了过来给你过生日,你舍得让你的亲亲弟弟躺地上?”
我嘴角一抽,余文继续说:
“再说了,哥,我远道而来,是客人!哪有让客人打地铺的道理?”说完,他往床上一摊:
“客人就应该睡床!”
我罕见的没有和余文争论。罢了罢了,随他去了,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反正他明天下午就要去吴江!
那晚我就在床尾和衣柜的夹缝间睡了一夜。我睡得很早,但睡得并不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后背硌的生疼!
余文那个废物,都15岁了,还不会做饭;虽说我18岁也不会,但这不一样的。我长得帅,以后可以找老婆做饭;他长那个样子,不学做饭以后估计得饿死!
但我这个哥哥毕竟还是心善,给他撇了20块钱,让他想吃什么自己去买,省得他在妈面前告我的状,说我违反《日内瓦公约》,虐待俘虏……
而我早已养成不吃早饭的习惯,所以随便洗漱洗漱,就准备去太湖找阿坤。
至于余文?不饿死就行了,我管他那么多干嘛!
但我临走前,还是靠在门框上看了他一会儿——他正低着头打游戏,自始至终没抬头看我一眼。
不过实话实说,这个角度的余文,的确还蛮帅的……吧。有我三分实力!
“余文?”
“嗯?”
“跟我说再见。”
“你要从容赴死了?”他终于舍得抬头看了我一眼。
“还是请我大义的余文从容赴死吧!”
……
我去了太湖边,然而阿坤并没有在那里唱歌;我想最近,阿坤在酒吧应该也挺忙的。
他有理想,然而理想主义者也需要向生活低头;这个世界上也许从来都不存在理想中的花开之地,也许可能存在。人生就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它就是一起豪赌——我赌那片理想之地一定存在。而且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我的精神进入了短暂的空灵,想着,走着,我漫步走上木栈桥。
这里是我和阿坤初见的地方,也是太湖上我最喜欢的地方——也许太湖就是我在这座孤独城市中的一抹精神净土,一片可以逃避现实的世外桃源!
我第一次开始完完整整的审视自己的人生:也许我曾幸福过,曾拥有过,曾拥抱过,曾拼搏过,曾努力过,曾幻想过;也许我曾遗憾过,曾懊恼过,曾犹豫过,曾彷徨过,曾失去过,曾痛苦过。但所有的一切与未来相比都是浮光一闪,不足为提。过去的泡沫已经消散了——它托起了未来的绚丽。
再回忆起过去时,有遗憾吗?一定是有的。没有和她一直走下去,对于年少的我的确是场遗憾;那后悔吗?我想我会坚定的回答:不后悔。
我不后悔遇见,也不后悔分别。我们之于万千人海中相逢,缘分如此,是幸福,不后悔;世上没有永远的陪伴,遇见便会分别,分别再又遇见——彼时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遇见。笑着哭,不后悔。
那为什么还会觉得遗憾呢?
没有人的人生是不遗憾的,我们总要见过许许多多的人,经历许许多多的事。在这些人和事中,我们逐渐看错世界,开始痛哭,开始流泪——等到我们了解世界,再回头看时,就会明白,谁的人生还没有些遗憾呢?
我们没有走到一起,是遗憾,但不是故事的结尾。
我的余生还很长,我的未来依旧可期。自高二下学期开始,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开始慢慢变少,高三一年几乎没有联系。我那时以为要好好学习,要一起为我们的未来努力,现在想来,更像是分手的前兆。
然而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那个女孩,在我最年少的时候陪伴着我。她虽然没有和我一直走下去,但她也不曾毁掉我的未来。
为你唱首歌吧,就你最喜欢的那首——《下个,路口,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