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徐氏所料,建安侯府的婚宴,果然草草的结束了。
本身前来赴宴的世家就不多,捧场的都是端王的部下和原先苏凌风在兵部的下属。
当白琉璃假面风波一出,这些人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洛氏急得头都大了。
忍不住朝孙妈妈数落。
“都说了这白琉璃是祸害,风儿就是不听,如今出了这种事,连娶的是谁都不知道!当真是蠢透了!”
洛氏第一次数落儿子蠢。
“府中本就没银子了,为了办这场婚宴,我连棺材本儿都贴进去了,原想着还能收些贺礼,这下可好!”
这些个武将,送的贺礼不值几个钱,方才竟还有人走时将贺礼带了回去!
粗人。
简直粗人!
孙妈妈也叹气,“难怪太夫人气得都回了德善堂,连多看一眼这烂摊子也不肯了。”
换谁看了都心焦啊。
苏穗见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从院子里出来。
“丢死人了!母亲,侯府丢了这么大个脸,万一女儿那事又被翻出来了可怎么是好!女儿还嫁不嫁人了?兄长闹出这般大的丑事,是要将我推进火坑吗?”
“倒不如我现在就抹了脖子去,省得日后去道观做姑子别人还不要我呢!”
洛氏心疼极了。
“哎哟,可万莫说这话啊,那事当年都打点好了,决计不会有人知晓的,快些回屋吧,今晚恐还有的折腾呢。”
这个侯府,她可是半点都不想管了。
偏生太夫人撂挑子,只有她出面。
苏穗完不情愿回了院子。
她还是不放心。
前些日子她和楚恒通过信,让他拉侯府一把,可对方居然敢不回信,还是她亲自偷摸去了一趟安昌伯爵府要挟,他才答应只能私下用些手段对付殷瑛。
可昨晚楚恒又给她送信,说那个庄子的事被安王插手了,他不敢同安王作对,就将庄子卖了。
信中的内容,不是解释,只是告知。
还警告她低调,不要再和殷瑛作对。
苏穗当时就将信撕了个粉碎!
不行,她得找出路。
府中乱到极致,反倒没了地儿折腾,苏凌风哽在喉间的那一口血,在拖着白琉璃回清风院的路上就咳了出来。
当时白琉璃是真的巴不得苏凌风被这口血呛死。
这张脸,是她对付苏凌风的利器。
现在最大的秘密暴露了,以苏凌风的性子,她恐怕也没了好日子过。
但事已至此,就算前路是悬崖又怎么样,不反抗,谁知道悬崖底下是不是别有洞天!
嘭!
苏凌风一脚将房门踹开。
将白琉璃往清风院的寝屋一扔,她的额头碰上桌角,鲜血顺着双眼流下。
苏凌风就这样看着她,猩红的双目布满血丝,像即将撕咬猎物的猛兽。
白琉璃心里发怵,软着性子娇哭。
“苏郎,我是骗了你,是我不对,可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当年我一见你,就认定了你,我虽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但这些年相处的情分却是做不得假啊。”
“所以...”
苏凌风一步一步走近。
“当初救我的人,不是你!”
他蹲下,钳住白琉璃的下巴,指尖陷入白琉璃细嫩的肌肤中,渗出血丝。
他让杜培去查了。
查他心里的疑惑。
查五年前殷瑛的踪迹。
当初找替身时,他就诧异为何世上竟有这般相像的两人,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救我的人是不是殷瑛?你说,是不是她?”
苏凌风只觉得脑中那根最要命的弦绷到了极限,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