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两人相视呲牙,达成某种奇怪的共识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各自抄起了趁手工具。
正式动手捕鱼之前,谢鹤川眼尾的余光不受控地往那尖树棍上飘了飘,少顷终于憋不住开了口:“不过话说回来,小砚之。”
“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小树杈子能好用吗?”
——看着也不像是能抓着鱼的样儿。
“好用啊,这有什么不好用的。”易砚之顺手抓了把头,“我从前在魔……山上自生自灭的时候,抓鱼一直用的这个。”
“只要动作快一些,下手稳准狠一些……很容易就能抓到鱼的。”幼童道,话毕抿唇盯着那水塘,高高举起了手中木棍。
不多时一尾金鳞锦鲤甩着水花游至她眼前,她双眼微眯,手起棍落,猛一下便叉中了那尾生得比大黄还大一些的鱼。
“大黄!”勉强控制住那木棍的易砚之扬声高喝,趴在她脚边的肥猫闻此立马扑上前去,一口咬中了锦鲤死命挣扎着的鱼尾,一人一猫齐心协力,把那肥鱼拖上了岸。
待那鱼在岸上扑腾够了,易砚之又手脚麻利地摘来两片大荷叶,摸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借着塘水给那鱼刮鳞去腮、开膛破肚。
发腥的血水顺着荷叶一路淌进塘里,幼童随手将鱼鳔切碎,伴着鱼鳞一类的东西埋进土里,上脚踏实。
“喏,你看,这不是就弄好了。”收拾好杀鱼现场,并摘来新荷叶将处理好的锦鲤仔细包好的易砚之抬手扬了手中的荷叶包袱,半是挑衅、半是好奇的细细瞅了眼剑修手上那张渔网,眉心微皱,“但你这渔网又得怎么用。”
“——这塘子上长着这么多荷叶和浮萍,你那网能撒得开吗?”
“害,没关系,就算这塘上长满了荷叶也不怕。”谢鹤川应声笑嘻嘻提了网兜,“毕竟我这可不是什么普通渔网。”
“这是专门捕鱼用的法器,撒网时能避开那些花花草草,是我前些年花(si)大()价(lan)钱(da)从隔壁石林峡老杨那买(qiang)来的。”
“不信,我用给你看看哦。”剑修说着甩起了掌中渔网,那网入水时果真让开了交错横生的荷叶茎子,以某种极刁钻的角度扎入水中,眨眼铺散成圆。
易砚之瞧着只觉那网兜像是有生命似的,在水下左钻右拉,没多时便兜住了两条大鱼,谢鹤川见那网中的鱼已差不离够吃,倒也不曾贪多,当即停手收了网。
“你瞧,这网子里是不是半根水草都没有?”谢鹤川弯了眼睛,故意把那两条大鱼提到幼童眼前晃了晃。
彼时那日头将将挂上山腰,尚蕴着水汽的锦鲤在日华里荡起粼粼光色,易砚之看着剑修手里提溜着的锦鲤,目光内不由得多了一两分的艳羡——法器渔网这玩意,用起来可是比她那木棍方便省劲儿多了。
真羡慕他们这些干啥都能掏出法器来的有钱人。
不像她,还得自力更生。
命苦哟——
幼童吸了吸鼻子,提好鱼,作势便要与自家那便宜师父告辞,谢鹤川见状连忙伸手拦住她的去路:“等会。”
易砚之循声回头:“怎么了?”
“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谢鹤川提着渔网欲言又止,“就是那什么,小砚之,这塘子里的鱼其实是内门四长老养的灵宠来着。”
“所以……你吃完后记得把骨头都处理好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