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两人相视一笑。
聪慧如温伯雪,自然明白元辞的意思。
“臣会让咱们的人给他创造机会,不过他毕竟是太子妃的父亲,下手轻重还需要殿下斟酌。”
“孤并没有想要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元辞施施然地起身,抬眼看向窗外簇然盛放的杏花,“孤想要他知道,算计不该算计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温恪这才明白,元辞此举,竟然只是为了给沈昭出气。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元辞,忽而哼笑一声,“从前与殿下交往的时候,竟没看出您还是个情种。”
听出他的调笑,元辞并不恼怒,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好整以暇地开口:“孤忽然想起一件事,你的那个小徒弟,已经到了京都,几次三番想要潜进东宫,不如孤给他个机会,让他进来见你一面?”
“不必!”温恪迅速拒绝,半点不带犹豫,“我不过是玩笑一句,你别那么记仇,我不可能去见那个欺师灭祖的小畜生。”
看他如此紧张,元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孤也不过是玩笑一句,你别那么紧张。”
虽然明白自己被元辞耍了,温恪却也提不兴趣来与他斗嘴。
他勉强笑了笑,带着满腹心事离开了正厅。
沈昭本以为沈中庭回来之后,沈璃母女两个会继续仗势欺人,没想到她们并没有什么动作。
沈昭对此不置可否,她们不闹到她面前,她也懒得和她们一般见识。
小丫鬟端着茶水走进来,偷偷觑了一眼沈昭,小心翼翼地开口:“四小姐,奴婢听说宫里头贵妃娘娘派了人来,说是要举行赏花大宴,官家小姐们都要参加。”
“是吗?”沈昭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地回应一句,“前头还没有人给我传话,你就已经提前知道了,消息很灵通。”
“奴婢只是想多给您打听新鲜事,并没有别的心思!”小丫鬟心下害怕,赶忙跪在地上解释。
沈昭不意她如此胆怯,颇有些无奈的笑道:“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愿意为我去打听这些事情,我很高兴。”
她将这小丫鬟扶起来,为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你叫什么名字?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奴婢的名字是朝云,外头还有个姐妹叫暮雨,前几日刚被大夫人选中,拨过来伺候您。”
朝云和暮雨两个名字在舌尖过一遍,沈昭便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安排过来的。
“去去,何处?迢迢巴楚,山水相连,朝云暮雨。”
沈昭似是无意的念了一句诗,朝云的神色却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四小姐懂得真多,奴婢粗笨,听不懂这些。”朝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起来满是憨然。
“你不明白吗?”沈昭状若无意地反问一句,看她摇了摇头,不由得轻笑一声,“你不懂我说的这句诗,那我就换一句,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你可听的明白?”
她加重了春庭这两个字,朝云终于端不住无辜的姿态。
她知道,沈昭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好在,她的主子也没有明确要求她隐藏身份。
朝云再次跪地行礼,只是神色间不见刻意伪装的纯真。
“奴婢太子府杏花暗卫首领朝云,拜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