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蝶？胡蝶……”胡霄推搡着胡蝶，“起床了。”

“嗯？”胡蝶记得自己刚冲出了校园，迷茫地问，“这是哪儿？”

“睡傻了？”胡霄已经穿戴整齐，“回去是下午的火车，上午再带你出去溜达溜达，起来了。”

胡蝶感觉身体有点沉，已经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个梦：“嗯……”

商业街出口有一些路边摊。

有人在卖旧书。

胡蝶一眼就看到了那本所谓的《儒释道起源》，上面印着一些人像，一个人像上，用水笔写着“5元”。

姐姐在旁边的店铺买甜品，胡蝶在外面等，出于好奇，上前扫视了一眼。

胡蝶不认识那是谁，只是开始联想，最终把他当成了庄子。

庄子：我思故我在……

胡蝶心问：如果，是有什么使我思考呢？

庄子：不错~再想想……

胡蝶思考了片刻：这个世界赋予了我思想，我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这个世界属于宇宙……我是这个宇宙的一部分……如果我们都是幻想……那么我们就是幻想者的一部分……不论如何……我已存在！

赫然间，周围，人群的声音降低了……但并没有因此安静下来……因为胡蝶听到了……或许是他的幻想，或许是什么机器的轰鸣……

但很快，胡蝶就确定了这不是轰鸣，而是周围一切物体的念诵声……大的、小的。

这个星球，这个天空！

这个沙砾，这个质子！

一切都在念诵，一切都有了意识……

“万般因果有为法，无我所能越，无我所不参……漫漫世界随风尘，尘中万千界，你中我，我中你……佑至……且知且行且安……”

“嗡嗡嗡……”念诵声突然又变了，变成了苍蝇或是马蜂的振翅声。

那声音盘旋在胡蝶头顶，惊的他一身冷汗！

他以前似乎也遇到过……在小学的时候……被奶奶丢给父亲，然后跟着父亲的妻子，和那妻子的儿子在树林里走动时，自己听到了这个声音！

当时，他只当是马蜂袭击而来，撒腿就跑，但很快，父亲的妻子赶过来，焦急的询问。

胡蝶才发现什么也没有。

后来，胡蝶又再次回到奶奶家里，但姐姐因为受不了奶奶畸形的教育而选择了去找两人的母亲。

至今已过多年。

经过胡蝶的发作，奶奶认识到了自己又一次失败了――上次是一个倔强的小丑，这次是一个倔强的懦夫――并开始了弥补……

胡蝶被姐姐伸来的手唤醒了。

“发什么呆呢？喏，奶茶。”

嗡嗡声消失了，留下的是人群的嘈杂。

“一切不过都这般存在……知道又怎么样……堕落又怎么样……”胡蝶接过奶茶，想了想，说道：“姐，我想出家……”

“哦？好啊~你是硕士毕业？你有道教证书？你有师傅愿意收吗？你……”

“随口说说……”胡蝶喝了口奶，“走吧。”

相比挣扎，堕落和承认堕落，反倒更能让人前进。

接受了那个自己，才能随遇而安的生活。

“囡囡！”

呼喊声使众人把目光照到一对，从商业街里某栋楼里跑出来的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