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舟又返回自己屋里继续睡觉。
一整天,他经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吃饭也吃得少,看书的时候甚至连书本都拿倒了。
沈君瑶有些担心儿子,暗地里观察儿子,谢文哲让她别管,苦肉计罢了。
这样磨了三天,沈君瑶先坐不住了。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现在这么消沉。
谢文哲晚上又把儿子拎进小屋问话:“你妈让我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
谢云舟有些丧气道:“爸,我感觉自己很无能。”
谢文哲呵一声:“对自己的认识很清醒。”
谢云舟好几天没洗头,头发乱糟糟的:“爸,我在新安所有的脸面,都是你和我妈给我的,甚至还有我姥爷的恩泽,我自己狗屁不是。”
谢文哲想了想之后道:“也不能这么说,能考上科大,比狗屁强多了。”
谢云舟笑了一声:“那也是你和我妈的基因好,我有先天优势。”
谢文哲哟一声:“你将来肯定非池中物,这拍马屁的本领,润物细无声。”
谢云舟今天放弃了平日在父亲面前的正经,随意地将头靠在墙壁上:“爸,人长大了总会有很多烦恼,小时候只要上学好就行。”
谢文哲起身,开门去客厅,找来半瓶酒和两个酒杯,还有点咸菜,进屋后先给儿子倒一杯酒:“翻年你就二十周岁了,是个大男人,来,大男人岂能无酒。”
谢云舟笑着端起酒杯跟父亲一起喝了一杯酒,辣的嘴里难受,忙吃了两口咸菜。
谢文哲慢悠悠地将酒喝光:“男人的烦恼基本上就两样事情,一是权力,二是美色,你还没工作,在学校里大小有个职务,应该不是权力的问题,那就是美色了。”
谢云舟差点被口里的咸菜呛到,疯狂咳嗽起来,然后涨红着脸道:“爸。”
谢文哲嗤笑一声:“还不敢承认,喜欢美人就喜欢美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也喜欢美人,当年为了让你姥爷答应婚事,我给你姥爷搬了好几个月的煤球。”
谢云舟停止咳嗽,看着手里的酒杯:“爸,我没有。”
谢文哲微微皱眉:“那是为何?难道人家不中意你,你就不好意思承认?”
谢云舟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父亲:“爸,人生有知己,我岂能随意亵渎。”
谢文哲懂了,儿子的心太干净了。
他又给儿子倒一杯酒:“云舟,人这辈子不能活得太清高,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都是正常的。我这辈子过得也不是很顺利,我没什么好的经验能给你,我只希望你以后能家庭幸福,一切顺顺利利的,哪怕没有太多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也要有些普通的烟火幸福。别跟我似的,人到中年,有家不想回。”
谢云舟道:“爸,我们一家四口在这里不是也挺好吗?”
谢文哲跟儿子碰了一下酒杯,一个人把酒喝完:“风平浪静的时候是很好,一旦有了矛盾,有了波折,我和你妈之间的问题就会凸显。我们两个都不擅长处理家庭矛盾,都喜欢当逃兵。这方面,你不要跟我和你妈学,你要跟你弟学。他是个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你姥姥。”
谢云舟笑起来:“那我也不能跟他学满地打滚。”
谢文哲也笑了一声:“你不能,但你可以找个敢这么做的人。”
谢云舟的脸微微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