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贵默默地抽烟。
冯裕安感觉到了他的打量,抬头对他笑了笑。
许德贵也对他笑了笑,问他在厂里适应不适应。
冯裕安回答的十分得体:“叔,有我师父照应我呢。说起来我运气真好,我们这一届三十个人,就我认了云舟当师父。”
许德贵笑道:“这是你的运气,好好跟着你师父,勤快点。在咱们厂里,认了师父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以后你结婚,你师父还要坐上席呢。”
冯裕安嘿嘿笑:“我会的叔,小秋的师父也很好呢,他们两个是咱们厂里最闪亮的两个。”
许德贵弹了弹烟灰:“你们两个好好学,早点提岗。”
冯裕安在许家混了一顿饭,然后回去回话。
等冯裕安一走,许德贵坐在那里疯狂抽烟。
王香萍悄声问道:“你想什么呢?”
许德贵低声道:“香萍,小梅的事情一直没个着落,我这心里一直不放心呢。”
王香萍瞥他一眼:“你想要大学生,有点难。”
许德贵叹口气:“是我没本事,只能在保卫科混。保卫科里都是些没上过学的粗人,但凡我能去别的分场,也能往自己手底下扒拉两个上过学的年轻人。”
王香萍叹口气道:“德贵,算了,小梅都二十了,不能再等了。”
许德贵想了好久,然后压下了心里的话,他了解冯裕安,这孩子非常精明,一旦问恼了,他不会生气,但会慢慢疏远你。
许德贵当然想要这么出色的女婿,可他不能随便冒险,这是他儿子的好兄弟。
许德贵继续疯狂抽烟:“香萍,你说裕安以后会在这边找对象吗?”
夫妻二十多年,王香萍岂能不懂他的意思,大吃一惊道:“德贵!”
许德贵苦笑一声:“我就是做做梦,裕安毕竟是罗集煤矿来的,咱们家都在厂里上班,他一个外来的,总得有点靠山。”
王香萍想了片刻后道:“德贵,裕安现在有师父了。”
许德贵仿佛被戳破的气球一样,一下子泄了气:“我怎么都没想到,云舟会认裕安当徒弟。”
王香萍沉默好久后道:“德贵,这事儿太难了,小秋和裕安像兄弟一样,要是能成自然好,要是成不了,兄弟也没得做了。”
许德贵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我问问小秋,看看小秋是什么意思。”
许砚秋听到父亲的建议后果断地回绝:“爸,不行。”